美人被摧,玉软花碎,眼角挂了一两点星星残泪,软绵绵无力地窝在裴右安的怀里,一动不动。
“方才弄疼了你吗?”
裴右安低低地问。
嘉芙紧紧闭着眼睛,委屈般地抽噎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
裴右安有些歉疚地吻了下她汗津津的额,将她搂住。
片刻后,嘉芙慢慢睁开眼睛,面庞红晕犹未散去,却将脑袋往他怀里又拱进去几分,抱住他手臂软语:“大表哥,你在想什么?”
“太子妃怎突然发疯,经过如何,把你看到的,都仔细说给我听,一点细枝末节也不要落下。”
嘉芙微微仰脸,见他望着自己,咬了咬唇,轻声道:“我和她同桌,她起先好好的,吃了两杯酒,后来突然就发疯,先是骂唱戏的胡说八道,接着自己胡言乱语,拦都拦不住……”
裴右安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会和她同桌?”
“她定要我同桌,我推辞不去……”
“为何?当时怎么说的?”
嘉芙有点发虚,垂下了眼睛。
裴右安一手端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有事不要瞒我。”
“大表哥,要是我做了不好的事,你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生气骂我?”嘉芙终于问。
裴右安一怔,大约是被她提醒,想起了从前的事,笑了,眉目舒展。
“我不会生气,更不会再骂你。要是真的不好,我会教你,下回不要再犯便是了。”
嘉芙终于稍稍放下了心,道:“那我就说了,你说话要算话的。太子妃发疯……是因为喝了药酒……”
她看着他的脸色,见他目露诧异,急忙抢着道:“是她自己投药入酒!和我无关!”
裴右安从枕上坐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神色变得郑重异常。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嘉芙也不敢再隐瞒,跟着坐了起来,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是说到那宫人给自己倒酒的一段时,略改了一改。
“……那宫人往我杯中倒酒,被我无意看到她执壶手势异样,拇指揿了下壶柄,指下部位竟能动,稍稍落了下去。我便想到在武定时,我分明得罪过太子妃,她方才却何以如此盛情邀约定要我和她同坐,就留了个心眼,悄悄倒了那杯酒,她大约见我没事,又要灌我,被我推脱了过去,再后来,趁着万岁圣旨过来,我就……我就……”
嘉芙吞吞吐吐。
“你就把酒换给了她?”
裴右安双眉微扬,极其讶异的表情。
“大表哥,你答应过我不生气的——她欺人太甚,非要我当众出丑,我出丑不就是大表哥你出丑吗?我一时气不过,趁人不备,顺手就给换了……”
嘉芙有点慌,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了他,人就使劲往他怀里蹭。
裴右安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将她肩膀和腰身扶住,阻止她往自己怀里钻。
“我没生气。你莫乱动,好好说话。”
嘉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哦了声,放开了他。
“她不知道我换了酒,喝了下去,然后就……疯了似的胡说八道……”
“大表哥,我真的后悔了,要是我知道她会说出那话,我就算再怎么委屈,忍下去也就算了,现在让你蒙羞,我心里很是难过……”
嘉芙垂下脑袋,一动不动。
半晌,他没有出声。
嘉芙心里渐渐难过了起来,有点想哭,却强行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