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嬴政这是在拿朝廷的钱来给扶苏做脸,不过今年邯郸郡上缴的粮食布帛一统计上来,质疑的人彻底没声了。休养生息两年的邯郸郡焕发出勃勃生机,不仅上缴的粮食布帛格外多,连商税都是一笔大进项!
没办法,扶苏在邯郸郡修了路,还搞了个青瓷窑。青瓷这东西,和玉一样好看,比玉好买到,虽然贵那么一点点,但买了可以整天用,咬牙买一套也不会太心疼,所以青瓷在哪里都十分畅销。
作为官窑,青瓷的买卖基本是官方运营的,每个月都有人负责押运青瓷到各郡售卖,在燕国和魏国没有被秦国灭掉之前甚至还搞出口。
现在也还有一个重要出口国:齐国。
这种莹洁美丽的青瓷,可太对齐国读书人的胃口了好吗!尤其是青瓷文房套装,摆到书房里感觉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
官方运瓷商队每个月定期往各地运瓷,其他小商小贩本来不敢往外走的,怕路上遇到劫道的盗匪,现在可以跟着官方运瓷商队走,他们心里就踏实了,积极地往来各地搞各种大小买卖。
这就使得邯郸郡的商业贸易逐渐繁荣起来,连带给朝廷带来了一大笔商税。
众所周知,为了压制过分频繁的商业活动,商税是收得很重的,从比例上来说基本上是朝廷拿大头、商贾拿小头。前两年邯郸郡免交赋税还没感觉,今年邯郸郡的税一收上来,不少人都有些大吃一惊,看向那些个商贾的目光仿佛在看肥羊。
当然,目前来说还是农事比较重要,商人肯定得到处跑,多了太难管,万一他们偷税漏税,岂不是肥了商贾,损了国库?
扶苏对于今年入库的税收还是挺满意,秋收之后他拿着报表去给嬴政看。
嬴政早已习惯扶苏那具体又直观的统计表,接过来看了几眼,很快发现邯郸郡那边远高出其他地方一头的商税。他对此没说什么,只默不作声地把报表看完,在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些新粮还能打多久,能不能再给李信他们增兵。
扶苏也不插嘴,安安分分等嬴政思考完。
嬴政说道:“这个青瓷是不是可以开新窑了?”
从邯郸郡的发展模式来看,光修路还不足以带动地方发展,还得那地方有点搞头才能行,要不然修了路没人走不是白瞎?
眼下少府衙门这些生意,竹纸白蜡石磨之类的都已经按照当初的规划陆续在各地开了作坊,以满足地方上的需求,唯独青瓷还是邯郸郡独有的。
邯郸郡出产的青瓷运回咸阳耗损可不少,市面上的青瓷又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嬴政觉得可以考虑多开几处瓷窑,反正从目前的煤矿储量来看,烧几个窑还是够的。
嬴政的目的很简单,把天下的财富尽量集中在朝廷手里。先把朝廷能正常征收上来的那部分都征收上来,再把那些征收不到的也骗出来,这样民间的余财自然就少了,朝廷可以集中力量干大事!
商人要是胆儿肥了也好办,不听话就宰,宰完后他们囤的那些宝贝和钱粮不一样归朝廷所有了吗?
所以,对于多建三五个瓷窑拉动地方经济,嬴政是乐见其成的。
扶苏点头记下嬴政的吩咐,麻溜地抽调一批专业人士到各地查访适合发展制瓷产业的地方。想要建瓷窑,得有适合做瓷坯的原料,还得有适合开采的煤矿,得派制瓷熟手亲自到各郡去走一遭才能确定选址。
打仗的事扶苏插不上手,便专心忙碌嬴政交待的事。结果入冬没多久,扶苏就听人说嬴政派人把昌平君关去云阳大牢了!
与昌平君一起入狱的还有一批楚系官员。
朝廷上下噤若寒蝉,都不明白嬴政为什么突然发作。
扶苏倒是隐隐猜到几分,跑去问嬴政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嬴政没立刻答他,而是让他先把折子过一过,自己横躺在坐榻上闭目养神,应该是处理完一轮政务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