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心中这般断定,原想收走张良留下的那把剑,但想着嬴政让扶苏过来见李牧说不准别有深意,又让人先在旁边拿着那把剑,自己去找王翦请示。
王翦听说扶苏去见过李牧了,还给李牧留下一把剑,心中掠过许多想法。
当初针对李牧君臣之间的离间计,他当然也是知晓的,可以说虽然动手的是赵王和郭开,他们却都在后面推了一把。
有这件事横在里头,他虽也敬佩李牧在沙场上的无往不胜,却没有与李牧交好的可能。
至于嬴政,恐怕也没想过在那样算计李牧之后还试图把李牧收为己用。
他们这位大王看似年轻,但已经继位十多年,过去三十年几乎都是在各种阴谋诡计之中走过来的,他如今能大权在握、专横独断,足以证明他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王翦心中念头叠转,面上却没表露半分,口中随意吩咐道:“既然是公子留下的剑,那就留着吧,也不必束着他了,他想做什么都随他去。”
王贲听明白了王翦的意思,心中叹息了一声,没再去见李牧,只吩咐底下的人按照王翦说的办。
因着觉得李牧怕是要自绝狱中了,王贲还让人送了丰盛的晚膳过去,想稍微弥补一下李牧这些天受的委屈。
结果晚膳送去后没多久,有人来回禀他说李牧自己吃饭了,虽然没动那些丰盛的酒菜,但送去的饭被李牧一口一口用了大半。
王贲心中惊疑不定,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又去了李牧所在的囚房一趟。
李牧仍是坐在那里闭目歇息,许是因为用了饭食,他的精神看起来比扶苏他们过来时要好得多。
王贲喊道:“李将军。”
李牧睁开眼看他,勉强算是回应了他的喊话。
王贲有许多话想问,最终却都问不出口,只能说道:“你好好歇着,回头大王可能会召见你。”
李牧又把眼睛闭上了,看起来没有再理会他的打算。
到第二日底下的人再次回禀说李牧还活得好好的,用了稀粥,吃了馒头,没碰酒肉,王贲这才确定李牧竟真的被扶苏和张良给说动了。
王贲把张良那些话翻来覆去地咂摸,没咂摸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李牧还真指望扶苏这么个半大小孩能保赵国百姓?可李牧又不是赵王,赵国百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赵国都没了,他一个只负责打仗的将军又能做什么?
王贲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不敢耽搁,忙去把李牧态度转变的事和王翦说了。
王翦没想到扶苏还真能说动李牧,这才叫王贲坐到近前把昨天听到的话都讲一遍。
得知王贲老实地让扶苏两人单独和李牧说话,若不是听到拔剑的动静恐怕连后半部分都没听见,王翦觉得自己这儿子老实过头了。
要是回头大王问起来,他要怎么答?难道回大王说他体贴地让扶苏他们单独和李牧说话?这中间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问题可就大了!
不过扶苏能说动李牧,这也是王翦没想到的。
这么看起来,他们这位公子还真有些特别,虽不至于和百姓口口相传的那样神异,但也绝不是朝臣们猜想中的“人造神童”。
儿子傻事都做了,王翦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说:“随我去面禀大王。”
嬴政正在处理政务,听人说王翦父子来了,自然放下手中的事务叫人把王翦父子迎进来。
韩国、赵国虽灭,还有魏国、楚国、齐国、燕国在,天下一日未平,王翦他们就十分重要,嬴政自然不可能轻慢他们,见他们上前行礼还亲自起身把他们扶了起来,和气地邀他们坐下说话。
王翦便把李牧这两天的转变告知嬴政。
嬴政知道扶苏对李牧感兴趣,一直想见见李牧,却没想到扶苏能让李牧态度软化。
李牧倒不是不能留,只是他不可能把李牧放到什么要紧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