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意一行人今天坐在阴凉处,一人捧着一杯冰镇饮子看文会,有他们昨天起的头,今天不少人已经自发给上台的亲友们搞应援,旗子谁不会做啊,不就是把一根竹枝一张纸,糊上去就能哗啦啦地响!
鲜花也好办,春天和夏天是最不缺花的时候,叫人算着时间整一束送来,甭管是输是赢都给好友送去,人家举办方怎么说来着,重在参与啊!
见第二天的文会现场也没冷清下来,徐昭明等人都放心了,不时讨论讨论挑战者们发挥得如何、都用了哪些新鲜诗句。
今天韩府君没来,谢谨行也没到,不过来了不少新面孔,寇承平一个个给盛景意介绍了一圈,好叫盛景意更了解金陵城的文人圈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祸害他们钱袋子的新点子。
徐昭明倒是挺关心谢谨行的,忍不住问盛景意:“谨行哥今天怎么没来?”
盛景意说道:“他可能有自己的事要忙。”
谢谨行到金陵来肯定不仅是为了她这个妹妹,那天穆大郎是在谢府受的伤,说明谢谨行可能带来了不少身手了得的家伙!
至于谢谨行到底要做什么,盛景意没问,毕竟问了谢谨行可能也不会回答,何必自讨没趣!
正在被盛景意几人讨论着的谢谨行此时正在千金楼中吃茶。
千金楼这次闭门训练是经过教坊批复的,《桃花扇》是入了韩端眼的戏,教坊那边不敢再为难千金楼,所以只要千金楼能把钱交来,随便她们营不营业。
小人物想把日子过好,最要紧的就是要懂得见风使舵!
谢谨行自然不在被拒之列,他与盛景意的关系摆在那,不管是走正门还是走后门都没有人会拦他。
谢谨行亲自过来了,盛娘自然得腾出空来陪谢谨行喝茶。
她与谢谨行的关系很微妙,倘若她不是官伎出身,作为盛景意的亲娘,她也是死谢谨行名义上的母亲,可惜她一来出身低微、二来放不下千金楼的一切,所以从未想过攀附谢家,当初在写给谢家的信中也写明了这一点。
谢谨行仍是一派谦和,等把大半碗茶吃完,才说道:“最近金陵不太平,你们平日里要小心些。”
盛娘镇定地说道:“我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
谢谨行把那日有人翻进盛景意院子的事娓娓说了出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落在盛娘脸上。
盛娘听到与盛景意有关,自是紧张不已:“找到人了吗?不会是冲着我们小意儿来的吧?”
谢谨行淡淡道:“应当不是。不过我觉得妹妹应该认得对方,毕竟人翻进她院子里就消失不见了,”他注视着盛娘,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怀疑,“徐家小子那圈人我排查过了,不可能是他们,所以对方应该就在千金楼内,你平时注意一下。”
盛娘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小意儿把人藏起来了?”
谢谨行没接这话,只说道:“也许您有自己的考虑,不过有些事不是你们能掺和的,轻则赔上自己的性命,重则牵连身边所有人,哪怕您把妹妹送回谢家也无济于事。”他顿了顿,冷不丁地发问,“您确定要一直窝藏着他们吗?”
盛娘心突突直跳,面上却一脸不解地看着谢谨行,仿佛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谢谨行说道:“我知道的比你更多。我二叔虽然死了,他当初一手带出来的许多人却还活着,我就是追查着他们的踪迹找到金陵来的。”他语气仍淡淡的,一点都不像在提及当年的惊天秘案,“我能找上你们千金楼,韩端迟早也能,我和他交手许多回了,从未分出过胜负。他这样的人哪怕当不了朋友,也千万不要和他当敌人,更不要妄想利用完他就抽身。”
盛娘默然不语。
谢谨行说道:“把他们交给我吧,我会帮二叔把他没做完的事做完。即便最后做不成,我也能把你们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