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事昨天已经谈完了,徐昭明今天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刚才已经依依不舍地走了,走的时候还眼巴巴地往楼上看,仿佛很想上楼找盛景意说说话。
盛娘三人深谙如何不动声色地送客,把徐昭明和寇承平等人打包送走才去寻盛景意说话。
立夏悄悄拉住杨二娘,与杨二娘说起自己突然“睡着”的事,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太对,总觉得穆钧对盛景意不怀好意。
穆钧长成那样,谁看了能放心啊,她们家姑娘当了那么多年的痴儿,不知人心险恶,怕是没什么防心!
杨二娘很少关注这穆家老二,因为穆钧实在太少出来了,再加上穆家兄弟还是来投靠老张的,她心里对他们还挺信任,自然不会盯着他们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要知道当年她才来到千金楼不久,老张就已经跟过来当杂役,算下来都十几年了,这样的人都不可信,那还可以相信谁?
杨二娘心里还是不太信老张带进来的人会对盛景意心怀不轨,不过男人这种东西大多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少年郎,他们兴头来了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心头下去了又会翻脸不认人,还是小心为妙!
杨二娘叮嘱道:“平时你跟紧些,别从小意儿身边离开。”
立夏告完密,认真点点头。
……
金陵府衙。
韩端忙完一天的事务回到后衙,小厮给他递上来自今天收到的私人书信。他神色淡漠地接过,逐封拆开看完,又逐一写了回信。
当今陛下入春之后又犯病了,谁都不见,每日赤脚在殿中走来走去,口里念念有词。
这样一位九五之尊,着实很难叫人心生敬畏,不过算起来,韩端还可以喊他一声表舅,谁都可以瞧不上这位陛下,他却是得恭恭敬敬地敬着的。
因着当今陛下发病,孙国舅一家便越发肆无忌惮,还想把持今年的春闱,好往朝中多塞些自己人。相比起染指春闱这事来,那些争田夺产、卖官鬻爵之事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韩端淡淡地笑着,叫人不必阻拦,且避其锋芒,让孙国舅蹦得更高些。
只有让孙国舅一党更加得意忘形,他们才能逮住更多把柄!也只有让孙国舅一党把那些个读书人逼到极致,那些个读书人才能真正闹起来,否则小打小闹的,永远没法让孙家伤筋动骨。
回完与孙家有关的信,韩端才拆开最后一封信,细细地看起来自未婚妻的信,边看边想着要回些什么。
上回他祖母来了一趟,主要是和他敲定婚期。有他祖母出面,请动了太上皇赐婚,再过三个月他便该成亲了,到时正值夏秋交接之际,也不知天气是好是坏。
韩端斟酌着写好回信,把它封好搁到一边,靠在躺椅上用热毛巾敷眼,让看了一天案牍的眼睛稍作休息,顺便听小厮汇报金陵城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要说金陵城的新鲜事,那自然免不了要提起《桃花扇》的选角。小厮把打听回来的事活灵活现地说给韩端听,最后还提到那张引起热议的海报:“那海报明明是印出来的,却有两种颜色,大伙都在琢磨是怎么印出来的呢!”
韩端挪开盖在眼上的热毛巾,说道:“还是太平书坊印的?”
小厮点点头:“可惜要开到票的人才能拿海报,我去叫人卖给我,他们都不愿意卖。”
哪怕只是薄薄一张纸,还不用钱就能领,对《桃花扇》的爱好者来说也是无价的。
钱谁没有啊?他们只想拿出去炫耀炫耀,顺便带回家收藏!要是别人出点钱就给卖了,回头大家聊起来人家都有海报你没有,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同好?反正,他们坚决不卖!
韩端听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