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那么个破男人,她还捡得挺开心!

杨二娘痛快地骂完了孙当家,才对盛景意说道:“反正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我先叫老张去打听打听含玉最近碰上了什么事。”

老张一向兼职当包打听,杨二娘把人叫来后他都不必出门的,张口就和杨二娘说起了定国公小孙子的事。

定国公凶名在外,对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十分严格,只是这小孙子出生晚,定国公年纪大了,对他便宽纵许多,把人惯得不知民间疾苦不说,还成了个小乐痴,据说这位小公子赴宫宴时听到有人弹琴,还曾误闯宫妃住处,要不是他年纪尚小,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来!

前些时候那小公子被友人撺掇着偷偷去了如意楼,意外听见含玉弹琴,当即说什么都不愿走了,大手一挥在那里包了个包厢住下。还是定国公亲自派人上如意楼把人捆回家,那位小公子才没住下去。

定国公已经放出话来,哪家花楼敢再勾/引他孙子,他就把哪家花楼砸个稀巴烂!

要说临京那边的话,勉强还能找出几家能和定国公比肩的,这金陵城就不一样了,金陵城最大的贵人就是定国公!

自从南朝廷收复金陵城,定国公这位军功赫赫的老将便举家搬了过来,非要在金陵城扎根,谁劝都不听,执拗得不得了。有定国公坐镇金陵,靺鞨人还真没再动过南下的主意,这也是金陵城如今这般繁荣安定的原因。

这位定国公平生有三恨,一恨北地难收,二恨文官误国,三恨……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当年朝廷南迁没几年,就有人在临京西湖边题过这样一首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听听,直把杭州作汴州,果然一语成谶!

这些年朝廷偏安一隅,在有机会收复北地时不仅不往北打,反而还主张和靺鞨人议和,要钱给钱,要地给地,要称臣就称臣,要自认孙子就自认孙子,反正只要不打仗,怎么样都可以!

有几个人还记得他们最初南迁时,一直是想要回汴京去的?

所以,定国公虽定居金陵城,却从未到过秦淮河畔,也不许家中子弟混迹其中。如今家中出了这么个孙子,定国公自然勃然大怒,一边教训孙子一边朝各花楼撂下那样的狠话。

千万别怀疑定国公到底会不会那么做,这位老人家估计早就想把秦淮河畔这些个花楼全砸了。

听到这里,盛景意和杨二娘都明白了,孙当家这是想祸水东引!她只说是借,又没说一直把人给千金楼,回头要是定国公那边没动静了,如意楼又可以把人弄回去。

总而言之,这事对千金楼来说没太大好处,只借来一个姑娘用处并不大,却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烦!

盛景意说道:“人来了我们夜里也不开业,问题应该不大。”她们现在唯一的对外业务就是买个手抓饼,夜里并不开门,那国公爷家的小公子想来蹭住也没机会。

杨二娘正要再劝,却听有人在外头敲门。她抬眼看去,只见玲珑领着个熟面孔过来,竟是西市脂粉铺子那招了上门女婿的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