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琼哭着谢恩,抹着眼泪起身退了出去。
海岛地牢。
听到脚步声,正闭目养神的梁祯倏然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果不其然就是昨日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
对方打量他片刻,屏退左右,沉声问他:“你到底是何人?”
梁祯淡道:“姓萧名念,家父萧君泊,二十多年前奉大衍皇帝旨意出海剿灭你们,后流落南洋,你们不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吗?家父的那位部下荣成早与你们有勾结,你们既都知道又何必再问。”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三年前才来南洋的,你既为大衍朝廷卖命,必然是大衍朝廷中人,你是什么身份?”???
梁祯扬了扬眉:“你这么在意我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想用我威胁大衍朝廷?那你还是别想了,你看他们连大衍皇帝被推到炮口前都不管不顾,我是什么身份都没用,又或许……你其实是想归顺大衍朝廷?”
对方眼中有一闪而过被戳中心思的尴尬,恼怒道:“你这人满嘴谎言,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不信你,被推到炮口前的依我看,压根就不是大衍的皇帝,我们的人和那些番邦人都被你骗了。”
梁祯笑着撇了撇嘴角:“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你既要利用我,无非是这两个选择,以我威胁大衍朝廷我劝你还是是算了吧,我也不过是数月前才回归大衍的,这一仗本就是为了与大衍皇帝示好,才不得不拼命,你若是将我推出去,他们会立刻当我已经死在海上了,顶多厚葬个衣冠冢什么的,到头来你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若是不信,你大可一试。”
见对方死死盯着自己不言语,梁祯嗤笑一声,继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不像昨日见到的其他那些酒囊饭袋,才好意提醒你一句,你们如今没剩下几条船了吧?岛上除了躲在这主公府里的,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就你们这些人,以后怕是抢都抢不回来东西了,你们还能在这座孤岛上撑多久?何必陪着那到现在还在醉生梦死、不知所谓的主公一起等死呢,倒不如归顺了大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对方黯下了神色,沉默半晌,咬着牙根压低声音:“鄙姓刘,单名一个亘字。”
梁祯不在意地点了一下头:“幸会。”
“……我若是能送你回去,你能否保证大衍皇帝留下我的性命,给我封官?”
啧,这还想着加官进爵呢,梁祯道:“我保证不了,我说了,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在大衍朝廷什么都不是,能否保住性命甚至被大衍皇帝重用,得看你自己的诚意。”
对方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梁祯笑道:“依我看,虽然你们再没能力去犯大衍边境,大衍皇帝还是想要将你们斩草除根的,尤其是你们那位主公,必须得死,你若是能杀了他,我们回去后再带路来将岛上的余孽尽数剿灭,大衍皇帝兴许会高看你一眼吧。”
“你说的……可都当真?”
“信不信由你,你若真觉得我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那也没辙,大家一块死好了。”
片刻之后,对方用力握了握拳,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而去。
梁祯重新躺回地上,笑着闭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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