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新增病患人数,绝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减为无。
曾淮进来禀报事情时,祝云瑄刚刚看完梁祯的来信,曾淮将手中的奏本递过去,是有御史上奏弹劾梁祯。梁祯尚未回京,他在豫州的种种霸道行径便已被人参到了御前,尤其是那一万多人在三日内一齐死去,有再多的迫不得已都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陛下,昭王行事莽撞不计后果,这次虽然是他将疫情遏制了住,方式却委实激进……”
祝云瑄轻吁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老师,你知他是替朕去办事的,他做的事情……,朕是默许了的。”
“可是陛下……”
“更何况,朕现在也处置不了他,便是御史弹劾的这个事情,没有半点证据,朕要拿什么处置他?他在豫州,以朕和朝廷的名义发银发粮,只把骂名尽数揽到自己身上,朕又要怎么处置他?”
曾淮?一时?语塞:“……陛下您即便今日做不得什么,这样狼子野心之人,留着终究都会是祸害,君不君臣不臣,终有一日,您还是得将之处置了以肃清朝纲。”
不怪曾淮会忧心忡忡地提醒祝云瑄这些,皇帝和昭王之间那些影影绰绰的传言,他也听说过,虽不可尽信,却不得不让人担心,祝云瑄会因此犹豫不决,下不定决心。
祝云瑄闭了闭眼睛,缓声道:“老师,你以为朕会心软吗?你放心……,朕不会的。”
“陛下心中有数自是最好不过,还有便是,昭王分发下去的那些银钱和米粮,并未通过户部,陛下可知都是从哪里筹得的?”
祝云瑄微微摇头:“他与朕说过了,都是他自己的私财。”
曾淮闻言惊愕不已:“昭王的私财?”
这折合下来上百万两的银钱,竟是昭王自己掏的腰包,?一时?间连曾淮都不知该震惊于他家财之巨,还是惊讶于他出手之阔绰。
就连祝云瑄也是第一次知晓,梁祯他竟有这样的家底,上百万两银子就这样拿了出来,以自己这个皇帝的名义放出去,?一时?间祝云瑄心头五味杂陈,恍恍然中又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难安。
梁祯回到京中已是八月中,对所弹劾事情,他自是不认的,原本就没有证据,豫州也并未因此生出乱子来,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在甘霖宫里见到祝云瑄,梁祯目光落到他消瘦的面颊上,又下移至已快四个月依旧平坦的腹部,微一蹙眉:“臣不过是出去一个月而已,陛下怎又见瘦了,您没有按时用膳吗?”
一旁的高安不由地缩了缩脖子,生怕过后梁祯会找自个麻烦。
祝云瑄淡道:“你在豫州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在朝中传开了,尤其御史上奏弹劾后,即便没有证据,但现在人人都在说,是你将那一万多人给杀了。”
“随他们。”梁祯浑不在意,本来就是他杀的,他也并不介意背上这个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