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瀛办这饮宴,无非是初来乍到,为与一众部下拉近关系,他虽不苟言笑,但架子不大,这些武将们常年在这边境之地,没有那么多规矩,很快便拎着碗,轮番上前与温瀛豪饮。
温瀛同样换上大碗,来者不拒,一碗跟着一碗的酒下肚,全然面不改色。
也有人来与凌祈宴敬酒,凌祈宴学着那些人,也想换大碗,被温瀛制止住:“你用杯子喝。”
凌祈宴不高兴地瞪过去,凭什么就他不能用碗喝?
温瀛没理他,那些下人自然听温瀛的,不肯将碗给他。
……算了。
凌祈宴气呼呼地捏起杯子。
几位副总兵上来与温瀛敬酒,为首的年逾四旬、面有刀疤的中年男子姓方,名叫方仕想,来之前靖王曾重点与温瀛提过,说他是个极有本事的能人,这人跟随靖王在这边待了十几年,是这三人中资历最深的一个。
“王爷一路过来辛苦,西北这边诸事繁杂,只怕王爷初来乍到会觉棘手,末将等自会为王爷分忧。”
方仕想的嗓音低哑,说话时直直看着温瀛,锋芒有余而谦恭不足。
正喝酒的凌祈宴听到这一句,抬眼朝那人看去,略微不爽,这人一副瞧不起温瀛、倚老卖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另两位总兵略有尴尬,赶忙说了几句恭维温瀛的话,温瀛的神色不动半分,似完全不以为意,镇定起身,举起酒碗与三人道:“多谢,日后有劳三位。”
再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方仕想未再多言,也一口干下大碗酒水。
戌时末,饮宴散场。
喝高了的凌祈宴被温瀛抱回后院,进门时还没忘了提醒抱着他的人:“我住西间,送我去西间。”
温瀛的脚步微微一顿,如他所愿,将他抱进西间。
凌祈宴吐了一顿,又喝了醒酒的蜜水,脑子里依旧是一团浆糊,温瀛叫人打来热水,帮他擦脸。
凌祈宴坐在床边,却不老实,不停往蹲在他身前的温瀛怀里栽,嘴里嘟哝:“穷秀才,我要沐浴。”
“傍晚时洗过了。”温瀛冷声道,捏着他的后颈将他拎开,给他擦完脸,又帮他脱了鞋袜,让他沐足。
“噢。”
凌祈宴迷迷糊糊地拖长声音,他想起来了,确实洗过了,傍晚时这人还在浴池里欺负了他一回,这人每日都要欺负他,有时一回,有时两三回,年纪轻轻、纵欲过度,迟早要完。
手指点上温瀛的肩膀,凌祈宴眯瞪着眼睛哼道:“你也就只能欺负我了,你看看你那些部下,都不把你放在眼里,欺负你这个年轻王爷没有根基,跟你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可真可怜,还让我做你幕僚,我这样的,合适做幕僚吗,你至于缺人到这个地步?”
温瀛捏着他的脚掌按进水里,目光落到那晃晃悠悠的红绳上,顿了顿,沉声道:“他们欺负我,毓王殿下想法子帮我欺负回去便是。”
凌祈宴木楞一瞬,晃了晃脑袋:“我可没那个本事。”
温瀛不再多言,沉默地帮他洗完,把脚掌上的水擦干净。
凌祈宴缩回脚,滚进被褥里,又把自己卷成只蚕蛹。
温瀛被人伺候着梳洗更衣完,让人熄了灯都退下,坐进床中,拉下床帐。
凌祈宴几要睡着,察觉到被子被人拉开一角,身后熟悉的温度贴上,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我不要做……”
温瀛轻拍他的腰安抚他:“不做,睡吧。”
凌祈宴翻了个身,踹温瀛一脚:“这是我的屋子,你滚去东间去。”
温瀛将他按进自己怀里:“这是本王的王府,你老实点。”
凌祈宴又踢他一脚,被温瀛顺势将脚夹进双腿间,不得动弹了。
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只能算了。
床帐外似有什么光亮透进来,凌祈宴抬眼望去,是屏风外的博物架上搁着的夜明珠,正闪动着润泽明亮的光芒,隔着一道屏风,亦能看得清楚。
温瀛再次拍他的腰:“睡吧。”
凌祈宴收回目光,含糊问他:“你的夜明珠,搁我屋里做什么?”
“这是本王的王府。”温瀛重复同一句话。
凌祈宴用力抽出脚,再踹他一回,翻过身去,拉高被子。
温瀛揽住他的腰,将人拉回怀里。
凌祈宴不再动,眼睛闭了几闭,很快沉沉睡去。
听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温瀛最后吻了吻他的后颈,安静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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