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清柏之后很长时间都在想,鸣寰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想不明白,都待在绝顶峰上了,世间这些满是贪欲的人为何还能找到圣妖,并且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拿到了金焰炽凤的血。
南无说恶念难消,金焰炽凤本就不是善灵,他恨这苍生也情有可原,但鸣寰又生出了执念,这是嵇清柏万万没想到的。
宋氏侯府不知还有多少活人,或者说,有没有人能不被鸣寰所控,嵇清柏心里都没什么底,他不确定长生能不能撑过天,但现在冒然过去,圣妖的心头血凭他也根本取不出来,可如果现在不去,也许天后,等着他的只有长生的一捧白骨。
嵇清柏在侯府的院墙上已经蹲了两晚,进进出出看了不少不知还是不是人的玩意儿。
夜黑风高的时候有人在墙根处巡警,嵇清柏冷眼旁观着,又看到那天像“淤泥”似的妖物,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皱着眉几欲作呕。
蹲到第天傍晚时,嵇清柏决定先动了。
他趁着侯府守院人最少的一波,点了个侍女的魂,对方领着他在后院拐了一路,摸到了东苑厢房里。
嵇清柏闻到了熟悉的药味。
厢房内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的咳嗽声,嵇清柏心跳漏了一拍,又立马松了口气。
侍女木愣愣在旁边站着,嵇清柏指尖一动,侍女温声地开口道:“长生少爷,奴婢进来服侍您了。”
过了一会儿,长生的声音才传出来:“不用。”
侍女坚持道:“圣妖大人可是吩咐过的,您别为难我呀。”
长生很是不耐烦,拒绝道:“他现在不在,你不用进来。”
他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嵇清柏身形刚显,长生便睁大了眼,表情又惊又喜,唤了一声:“师父?!”
嵇清柏点了点头,他让侍女关了门,四周一打量,果然鸣寰下了层结界。
长生躺在最里面的红椆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气色还算不差。
“你这几天怎么样?”嵇清柏没敢冒然上前,问道。
长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无法下床,安慰道:“我没事,让师父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