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章难得上朝,嵇铭在底下又是说南疆的元铁将军目无王法,又转回头骂北边荆蛮欺人太甚,皇帝听了半天,座上离太远,丞相也看不清他表情,自然得不到回应。
“爱卿。”景丰帝终于唤他。
嵇铭立马跪下,欣慰自己口沫横飞了半天:“臣在!”
皇帝的声音悠浅,平平淡淡的从高位传来:“朕很心悦玉儿,她聪明懂事,你教的很好。”
嵇铭:“……”
身边的太监弯腰送上了一把玉如意,嵇铭面色复杂地接过到了手里。
景丰帝见他接了,才又道:“择个良日,朕到时候会给她个名分。”
“……”嵇铭咬牙,只好磕头,唱了句谢主隆恩。
从朝堂上下来,皇帝便回了御龙殿,太监替他更衣,小声道:“药有按时吃呢,主子不必担心。”
下头的都以为皇帝把嵇玉弄进宫里是准备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人,到时候弄死起来也方便,檀章没说话,他脱了袍子坐在御座上,难得觉着灵台清明,内腹温舒。
檀章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把陆长生叫来。”
太监不知这帝王喜怒,忙小心翼翼传了太医。
陆长生刚晒完药,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磕了头也不敢起来。
“嵇玉的药。”檀章顿了顿,问,“多久能有结果。”
陆长生额头汗津津,但还算胸有成竹,道:“不出一年。”
檀章的眼皮子晃了一下。
陆长生见皇帝久不说话,以为对方是嫌药起效太慢,急忙解释道:“用毒和用药一样,断不能生猛,臣这味……无色无味,经年累月也绝不会被人察觉,嵇铭此人阴险狡诈,如若嵇玉去的太早,必将令他生疑,所以臣以为……”
“朕问你。”檀章突然打断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问,“这药能解吗?”
陆长生愣了愣,不知皇帝为何突然这么说,但还是老实道:“慢慢解自然是行的……”
檀章蹙起了眉,他似突然又怒了,冷笑道:“居然能解啊?”
陆长生胆子都快被他这忽阴忽阳的情绪给吓破了,颤颤巍巍地道:“这药只有臣能解,臣绝不会将解药药方交给他人,皇上如若不信……”
檀章揉着额角,非常不耐:“朕没有不信。”
陆长生:“……”
他真是闹不明白了,这皇帝到底是要嵇玉生还是要嵇玉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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