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钱?”她怔住,“你又去赌博了?”
“我赌一点怎么了?”
她觉得可笑,“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了,哪来的钱?”
“你没钱?你现在住在你那阿姨家,那个阿姨没给你钱?你少给我装了,没钱就去找人要去,否则我就去翻衣柜里的钱。”
“你敢!”她浑身发抖,“那是我给妈妈的钱,你不许碰……”
“反正她现在就跟死了一样瘫痪在床,她说了,活着还拖累你,还不如给我花……”
女生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她哽咽,“你要是敢碰我妈的钱,我就直接报警,我说到做到……”
“那你就赶快把钱给我寄回来。”
“我说了我没有,你怎么压榨我也没有用。”
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抬手半遮住脸,转过身,却看到站在门口的蔺臣新。
她怔住,而后飞快低下头去抹眼泪,更加心慌了。
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男人步步走向她,而后站定在她面前。
不知所措间,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他轻拽着她走出了厨房。
女生被按到沙发上坐下,男人把抽纸盒放到她手里,低声开口:“这是家里,不是学校宿舍。”
“想哭就哭,没有必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尚未央怔了下,余光就瞥到他转身走去后院,给她单独的空间。
她忍不住啜泣,直到十分钟后,男人抽完一根烟,从后院走进来,就把她拽去了洗手间。
他把毛巾递过去,对上她懵懵然的眼神,无奈轻啧,“我是让你哭,但不是让你当水龙头,哭得没完没了。”
她吸了吸鼻子,洗了把脸后,就回到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男人站在她面前。
“你要是想和我说,我可以听。”
蔺臣新在旁边坐了下来,尚未央纠结了一会儿,轻声道:“刚才是我爸爸的电话。”
“嗯,他找你要钱?”
她点点头。
“蔺先生,你应该听白阿姨讲过我的家庭……我妈去年的时候中风瘫痪了,我一直都不喜欢我爸,因为他不工作,游手好闲,以前我妈妈还有工作的时候,他就喜欢去我妈妈那里拿钱,如果不给,就要打我妈,本来他是不支持我念书的,是我妈妈偷偷给了我报名的学费。”
“所以你妈妈瘫痪后,他就变成了找你要钱?”
“对。”
“那你给他了吗?”
“我之前给过,因为他说如果不给就要打我妈,我很害怕……他现在不敢打,是因为他害怕我报警。但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了。”
“当时他家暴你母亲,为什么他们没离婚?”
“因为我妈妈害怕……而且她也不愿意。”
她已经说了无数次希望他们离婚,但是每次母亲都是坚忍地说:“哎,我不敢离婚啊,我上次一提,他就把我打得更惨的。而且离婚了,你爸爸怎么办?他一个人也生活不来的啊,我离婚了以后别人说我?”
尚未央总是被她母亲的圣母发言气得不行,可是她知道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有改变的能力,她的母亲就是个懦弱保守的农村妇女,她除了用自己的能力竭尽全力保护母亲,也不知还能做什么。
蔺臣新:“可能这就是你母亲的陈旧观念,在她心里即使你父亲对她再怎么差,都是她的丈夫。”
“对,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父亲,我有的时候就在想,她就不会为我考虑吗?”
蔺臣新扯起嘴角,“我长这么大,知道很清楚的一点,就是不要试图去改变父母的观念。”
“你妈妈还有太多的顾虑,因为你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就是心疼她。最近我爸赌得更厉害了,我怕我爸对我妈做了什么,想回家,可是一直没有时间……”
他柔声开口:“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明天派人回你老家一趟,看看你母亲生活上有没有什么缺乏,你父亲那边我也会解决,如果他再给你打电话,和我说。”
她连忙摇头,“蔺先生,这是我们家的事,不能麻烦你的……”
“我妈托我照顾你,你觉得我能放任这件事不管么?”他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而且我有能力管,是举手之劳,不是添麻烦。”
“可是……”
“好了就这样,你好好读书,等到清明假期再回去。”
尚未央怔然,她没想到他竟然要帮助她。
“真的很谢谢你,蔺先生。”
他笑了下,“一口一个蔺先生,小孩儿,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亏我陪你聊了这么久。”
“啊?”可是她觉得叫“蔺先生”才有礼貌啊……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这特么显得他老态龙钟的。
“那、那我要怎么样称呼你?”
男人挑眉,“我妈让你怎么叫我的?”
她回忆了下,声音细如蚊蝇:“臣……”
蔺臣新手搭在她身侧的沙发,身子倾向她,“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臣新哥哥。”她说完,感觉脸上的温度骤然攀升。
男人闻言,被这一个称呼弄得心头发痒,眼角的笑不禁挑起。
“嗯,这样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