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北落咽了下喉咙,双手交环在胸前,朝她抬抬下巴,“慈宝儿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慈心头一喜,觑了他一眼,眸子里星辉点点,面庞红红地垂了脑袋。一簇花枝从槛窗外斜逸进来,因饱含雨水而微微垂顺,恰如她此刻一低头的娇羞。
“这片林子,当真是、是、是为我种的吗?”
戚北落没意料会是这个问题,面颊飞快掠过一抹红,咳嗽了声,举起书哗哗翻开看,就是不说话。看似一本正经,心无旁骛,可书却拿倒了。
左右四下无人,顾慈也不再顾及,挪到他面前,挠他痒痒肉,“你说呀,说呀,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快说呀!”
戚北落起初还能忍住,但实在架不住她没骨头似的软在自己怀里,美人计和苦肉计混合施展。他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沙场上从没吃过败战的战神,终于还是拜倒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
“好,我说!”戚北落从她背后将人强行捉入怀中,牢牢箍住她的柳腰,下巴搁在她肩头,绵长叹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平时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得了空至多也就去校场舞刀弄剑。若非心有所思,无所寄托,又怎会突然想起种这些?”
话锋一转,他轻轻摇晃顾慈的身子,贴唇过来,“但好在这些花都没白种,终于帮我把人给招来了。”嘴角勾起一丝笑,笑音低醇若酒。
气息拂在耳后,温软绵邈,很快湿了鬓发,簌簌地痒。顾慈由不得缩起脖子,抿唇不语,绯云一点点从耳根蔓延至面颊。
她原只想知道这林子到底是不是为她种的,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怎的、怎的就扯出这么一大堆,这叫她怎么接话?
戚北落玩味地盯着她瞧,掐了把她通红的脸蛋肉,明知故问道:“怎的不理我?难不成我说了实话,你还不高兴了?”
顾慈剜他一眼,小脸扭到另一边,揉着衣角还是不说话。
她越躲,戚北落越是来了兴致,慢条斯理地收起下巴,挪到她另一只香肩上,顾慈本能地要将脸别开,却被他提前扳住小脸,硬是不让躲。
“说,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脸红?你不说,我就亲你。”
然后就撞了下她的额,示威性地啄了她一口。
仿佛戳碰到了什么机括,顾慈立即鱼似的弹开,拼命扭动脖子,“没有没有,我没有不理你,也没有脸红。你看错了。”说完便抿紧嘴巴。
戚北落眯眼打量,舔了下嘴角,“好,那我就心安理得地亲了。”边说边扳住她的脸,撅起嘴凑过去。
顾慈被他抱得死死,挣脱不得,只能推着他胸膛,拧着脖子,就是不让他亲。
两人一伸一缩,较量得正起劲,顾慈余光忽然瞥见王德善站在亭外,正插秧似的,不停朝他们讪笑作揖。
顾慈傻眼了,慌忙推开戚北落,低头整理衣襟,假装无事,脸却红得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