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宫人只当她是自怜自哀,不愿意示弱与人前,轻叹着气退下了。
等宫人的脚步声远了,武媚才长舒了口气,对缩在里头的李治恶声恶气道:“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
李治从发现武媚还醒着时,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尤其是被武媚拽上榻之后,才发现她只穿着诃子,雪白的双腿团在一块,如同玉石,他不敢看,便缩在最里头。
“我担心你。”李治轻声道。
武媚见他脸颊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神闪躲不敢看她,抓住薄被盖好双腿,心中“切”了一声,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装什么纯情,“小色鬼,你不是不理我了,还担心我做什么?”
被她这类似埋怨的话一激,李治心中着急,却不知从何辩解,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武媚说的没错,他是不该担心她的,他没这个身份去保留那一份心意。
“好了,逗你的,”武媚噗嗤一笑,“你怕陛下怀疑你我有私,所以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然后偷偷来看我是不是?”
李治愣住,他呆愣的模样还有些小时候的影子,武媚手欠地揪了一把他的脸,眯眼笑了一下,“怎么,没想到我如此聪慧?”
“你……”李治摸了摸脸上被武媚揪过的地方,低头道,“我以为你真生我的气了。”
“跟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武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实在是无可奈何,陛下起了疑心,若是真叫陛下查下去,恐怕当时废太子之事也不能瞒过他。”
李治糊涂了,他怎么觉着自己与武媚说的不是同一桩事?
武媚见他怔怔地望着她,抬手捶了他一记,“你以为我当真不知,废太子离京之日与你说了什么?”
“你竟知道?”李治惊愕道。
“当然,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武媚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从那日起,你开始对我视而不见的,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伤心,日后你也万万不可在陛下面前与我表示亲近,立魏王为太子之事,唯有几人知晓,当时陛下诸事烦扰,心中繁乱,或许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其中关窍,若是让他察觉你我之间有旧,以陛下素日对魏王的宠幸,必会迁怒与你,认为你有心谋划太子之位,这是陛下最为厌恶的事。”
李治从武媚的三言两语之中,瞬间拼凑出了个大概,当时父皇想立的太子根本就是四哥,只是武媚与大哥联手将他推了上去,他心中的震惊已越过当日送李承乾出京时的感受。
“为什么?”李治双眼紧盯着武媚,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沸腾与激动。
武媚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若是让陛下起了疑心……”
“为什么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帮我夺得太子位?你在父皇身边,应当最明白即便是有丝毫破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李治越说越激动,几乎要直起身来。
武媚按住他的肩膀,瞪眼道:“我自然是有万全的把握。”等小老公当了太子,他登基驾崩之后就轮到她了,这种美滋滋的事完全不用怕。
“媚娘。”李治再也无法克制,伸手将武媚抱了个满怀,他的力道很紧,紧的让武媚吃惊,中学生长得这么高就算了,力气还这么大,皇家饲料就是不一样,武媚拍拍李治的肩膀,“好了好了,我没事,你今日表现的很好,陛下应当不会将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