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啧啧道:“你全身上下都告诉我你现在很迫切地想倾诉些什么。”
李治叹了口气,望了望天上残缺的月亮,忧郁道:“今日父皇去探望四哥了。”
“这个我知道,”武·高级文秘·媚对每日李世民的活动门清,“陛下还赦免了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罪犯,免了延康坊一年的租赋,陛下对魏王的疼爱真是空前绝后。”
李治不再言语,只一昧叹气,一声比一声沉,听得武媚眉头直皱,以她对小老公的了解,他八成不是为了自己叹气,又是为了李承乾感到不平,“你呀,就别再叹气了,小小年纪越发深沉,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你再为太子担心,又能如何,要宠爱哪个儿子全看陛下自己的心意,难道是能被旁人左右的吗?”
“我只是担心……”李治心中忘不了当年武媚所言,眼下魏王荣宠过盛,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武媚知道他在想什么,踮起脚捏了一把他的脸,神秘道:“你放心,魏王断不会得到太子之位。”
李治大惊,连忙捂住武媚的嘴,“你不要胡言。”
武媚调皮地眨眨眼,李治放下手,夜色掩盖了他微红的脸孔,“这种话,你同我说也就罢了,要是出去乱说,妄议储君,这是死罪。”
“我自然是只跟你说了,”武媚忍不住有又戳了一把他的腰,李治怕痒,抖了抖,对着武媚皱眉道:“别胡闹。”武媚挑眉道,“总之我向你保证,魏王绝不会取代太子,你就别再忧虑了。”
李治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最后当太子的是你,武媚掩唇一笑,“不告诉你。”
李治对武媚有一种特殊的信任,或许是她说话的模样太过笃定,他倒真安下心来,因他生活在宫中,便经常去东宫陪李承乾说话,希望能帮助他排解心中郁闷。
一进东宫,李治就听见宫人哭泣之声,心中暗叹,都一年了,太子还是忘不了称心,他每次来东宫,不论何时,总能听见宫人祭拜之声。
李承乾正在院内饮酒,见李治来了,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雉奴,快来坐下,你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拜见太子哥哥,”李治行了礼,坐在李承乾下手,从袖中掏出一本曲谱,“这是我托人寻得。”
李承乾接过曲谱,抚摸了几下,眼神变得温柔而又哀伤,“可惜听不到称心唱这首曲子。”
李治不说话了,他是个内心柔软的人,虽然不赞同李承乾对称心太过荒唐的偏宠,却也很尊重李承乾的感情,是以从不在李承乾面前说称心的不是。
李承乾摸着曲谱回忆了一番,他领李治的情,对李治语重心长道:“雉奴,你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若有喜欢的娘子,一定要早日与父皇说明,别像孤,悔恨一生。”如果苏兰稍稍合他的心意一些,他也不会移情于称心,白白害了称心的性命。
“我……”李治低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我不急。”
李世民倒是挺着急,李治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宫内因东宫之事,成日乌烟瘴气,李世民有心一扫宫内颓靡,想替李治找一门亲事,正巧同安公主与他说王氏族里有个侄孙女温婉美丽,可配雉奴。
李世民看了画像,果然生得貌美,当即下旨给李治赐婚。
李治接到赐婚旨意时,犹如晴天受了一道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