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玩弄他。
从身体到灵魂。
真可悲,张向阳心想,这个人真可悲。
“贺乘风,”张向阳心如止水道,“有时间去精神科看看吧,早发现早治疗。”
贺乘风笑得乐不可支。
张向阳笑不出来,因为这是他的真心话。
把音乐声音调大,张向阳继续工作。
贺乘风还在说,耳朵里的音乐声很大,张向阳没听清,然后他的一边耳机被摘了下来,张向阳的心情甚至是平静的,如果贺乘风是正常人,或许他还会感到一丝波澜,而现在他只是平静道:“还给我。”
贺乘风微笑道:“你不接受我,是因为身边有新人了?”
张向阳瞳孔猛地一缩。
贺乘风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论察言观色,贺乘风已有了远超他这个年龄的敏锐度,多少商场老将都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更何况一个本来就很单纯的张向阳?
“看来是真的。”
贺乘风语气平淡,听着好像很无所谓,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正一寸寸地结冰,冰下却是蠢蠢欲动的火山。
张向阳夺过了他手里的耳机。
“我知道你一直想造谣生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陈工之间清清白白,就算你想污蔑我们也没有用,而且我说过,你如果这样做,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我不介意到你的公司那也去出一次柜,我无所谓,你呢?贺先生。”
张向阳的一长串威胁,贺乘风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揪住了一个词,“清清白白?”
“是的。”
张向阳回答得理直气壮,他刚才只是一时失神,事实是他与陈洲的确清白,能有什么不清白的呢?陈洲是直男,他也只是……一时心乱。
贺乘风目光锐利地审视张向阳脸上的表情,随即又慢慢露出了笑容,“阳阳,你最好别骗我。”
“管好你自己吧,”张向阳道,“请你也别再骗人了。”
“那我做不到。”
流畅得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羞愧。
张向阳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人有病。
一直到高铁停,两人都没再说话,贺乘风不吭声,张向阳只当身边没人。
提了电脑包下车,张向阳的手忽被攥住,他想触电了一般,想要甩开,人被挤在门口,放不开动作,只能暗暗与人较劲。
贺乘风肩膀贴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搬出去吧。”
对贺乘风知道他搬回陈洲那的事,张向阳没有丝毫惊讶,他咬牙道:“放手。”
贺乘风攥得他更紧,把他手指的骨头都攥得咯吱咯吱响。
“搬出去。”
余光快速地从四周的旅客身上掠过,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的纠缠,张向阳轻声道:“好,我搬出去。”
贺乘风笑了笑,笑声很畅快,“真乖。”
他一松手,张向阳立刻瞅准机会窜进了人群,飞快地跑了出去,贺乘风扭过脸,透过车窗看着张向阳往站台入口跑了进去。
贺乘风笑了笑,不错,有进步,懂得虚与委蛇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张向阳出了站,立刻拦了辆出租。
差旅费全报销,他不心疼钱,只想快点远离贺乘风那个人。
到了公司订的旅馆,张向阳仍有些惊魂未定,像是刚从某部恐怖片里逃出生天,一身的冷汗,而当他看到门口等着的人时,他才意识到这部恐怖片还远没有播完。
男主角笑意盈盈地靠在门口盯着他,“阳阳,你怎么那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