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民对宋玉章的打算一无所知,手指从他的领口滑过,目光痴痴的,“宋先生,真漂亮。”
宋玉章笑了笑,食指屈起,关节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小黑炭。”
陈翰民脸红了,紧张道:“真有那么黑吗?”
宋玉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男人黑点也没事。”
两人在船舱里又说了会儿话,陈翰民抱着失恋的心态对宋玉章亲了又亲,知道下了船,许多事情都要有变故,所以可劲地珍惜这最后一点时光。
船员们通知快要靠岸,陈翰民只能先走,他家里人必定在船下迎接,要让他们看出什么,他一世清纯之名毁于一旦,在海洲要不好做人了。
宋玉章微笑着与他挥了挥手,心中毫无留恋,陈翰民现在太黑了,他不喜欢。
他心里牵挂的就只有两样,一是他那一箱钱,船员们打捞上来之后不知能领回多少,银行肯不肯认,这都很难说,也不必太牵挂,千金散尽还复来,他不是没那个本事再挣回来,二是那位白皙俊俏的旧情人,昙花一现地消失不见了,让宋玉章的心里很没底。
虽然牵挂着,但丝毫不妨碍宋玉章神清气爽、心情绝佳,万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都不如他自个重,他如今全须全尾毫发未伤,大难不死还穿了一身漂亮衣裳,宋玉章低头轻嗅了嗅,衣裳还挺香,所以他也挺美。
幸存者们从船舱涌向甲板,朝岸的方向眺望,宋玉章走在人群末尾,站立一会儿又兴趣缺缺地转头绕了回船的背面,懒靠在栏杆上看海与初升的太阳。
海上漂泊几日,对这太阳几乎产生了厌恶之情,此时已得救,心境又大不相同,宋玉章出神地看着金灿灿的太阳,心中很想要吃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
“挺合身的。”
宋玉章回头,旧情人正立在他身后,穿得同他差不多漂亮,脸很白净,一双眼睛瞳仁尤其的黑,笑眯眯的。
宋玉章在船上得到了休养,精神与身体都好了很多,打量了一下对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冲他笑了笑,“你的?”
孟庭静点点头,他手插在兜里,姿态天然的有些高傲,他人生得白皙俊美,在宋玉章的眼中,颇像是电影中不可一世的男主角,“穿在你身上,倒是很不错。”
宋玉章笑道:“你的衣服,自然不错。”言语中自然而然地带了亲昵的味道,绝不让人察觉他压根已将对方忘得一干二净,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孟庭静站着不动,背上的肌肉一点点紧绷了,他发觉与宋玉章对话很需要一些勇气与防备,宋玉章的面庞、笑容与声音是极富攻击性的,仿佛刻意地要击溃人的心灵,驯化人去做他的奴隶。
孟庭静迎难而上地露出了一个邪恶笑容。
宋玉章被他一笑,果然笑容就有些维持不住了,心道:“这人笑的真是邪性,难不成是在向我发骚?”
宋玉章此时有心无力,只好收敛了笑容,含蓄而优雅地将目光继续投向了海面。
而孟庭静见他举了白旗投降,也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笑容,目光略略在宋玉章的腰上停了一下。
腰真细。
这一把细腰,简直不堪他一折,想必他稍一用力,立时就会“咔嚓”折断。
孟庭静在折断宋玉章腰肢的臆想中转身离开,宋玉章听的脚步声渐远,才又回了头看一眼空旷的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回身扶了下腰。
叫人失望了,可真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