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几天来,他们吃的都是颜料吗?
莫奕百思不得其解地皱起眉头来,移开自己凝视着镜子的目光,转而盯着碗中的颜色鲜艳丰盛的食物发呆——可是不应该啊,按理来说,时间如此之长的副本应该是会提供食物和水分的,并且,按照莫奕自己对这个有游戏的猜测……让玩家饿死也并不是游戏所期望的结局。
而就在这时,更加响亮的敲门上打断了莫奕的沉思,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似乎是门口的女仆等的不耐烦了,又再次开始了重复而单调的敲击。
莫奕愣了愣,回过神来,然后扬声回应道:“……这就来。”
说毕,他将手中玻璃碎片缠绕好的布料带子匆匆地打了个结,然后揣到了自己的口袋中,转身跑到盥洗室内迅速地洗了个手,将手掌上可能残留的管家的大理石碎片内的甜腻味道洗掉,在莫奕从盥洗室内出来的时候,他最后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端放在银质托盘内的混乱交叠着的刀叉碗碟,然后转身向着从刚才起就没有停止敲击的门板处走去。
莫奕伸手拉开了门,女仆苍白僵硬的脸再一次地出现在了门后,幽深的黑眼睛看上去如同刚才一样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她的声音依旧冷淡而彬彬有礼:
“尊贵的客人,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家都在等您。”
莫奕有些神思不属地点点头,将门在自己的身后带上,低声说道:“走吧。”
说毕,他和闻宸就跟随着女仆向着走廊深处走去,路上的道路是如此的熟悉,几乎不需要太困难就能将下一段路程的模样描绘出来,闪烁微明的灯光在墙壁上投射下黯淡的影子,随着他们的前进仿佛在缓缓地向后蠕动着。
莫奕一路上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微微垂下的眼睑将漆黑的眸子掩住,苍白的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眉头紧锁地跟在女仆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
直到女仆最终停下了步伐,将近在眼前的大门推开,然后侧过身子微微鞠躬,说道:
“请。”
还是同样精致的小厅,绿色的壁纸在走廊中黯淡色调的衬托下显得生机勃勃,厅堂内显得饱满而明亮,被精致的沙发椅以及高低错落的小桌装的满满当当,但是房间内的玩家们却显得士气低沉,犹如被霜打的叶子一般萎靡不振地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了上一周目时在房间内搜寻线索的冲劲。
莫奕的目光在小厅内缓缓地转了一圈。
其他还活着的玩家都已经到场了,将房间填的满满当当。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您来晚了。”
莫奕的脊背后密密麻麻地攀爬起一阵寒意,顺着他的脊柱直冲头顶,悚然之意犹如浪潮一般的袭击了他,犹如钢针一般扎着他的大脑,带来绵延不绝的刺痛和冰冷。
他缓缓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耳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颈骨转动的摩擦声。
那张惨白的,僵硬的,轮廓模糊的,犹如面具般彬彬有礼的脸正对着他,薄薄的,丑陋的嘴唇在开合间流淌出音调没有丝毫起伏的话语:
“请随便坐,茶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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