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焰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在迟焰说出今天是个坦白局的时候,迟焰就已经想到了很多之前没有说的事情今天都会说一说,很多之前说过的时候也还要再确认一遍,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再隐瞒什么,于是他笑了笑,开口回答:
不太好,但也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糟,第一年是最不适应的一年,打过架,被关过禁闭,我承认自己适应不了那种生活,我觉得我随时都能疯,甚至觉得疯了也挺好,至少感觉不到那么漫长的时间了,但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是需要适应的,之后的两年我适应挺好的。
迟焰在说这话的时候,顾已一直在看着他,眼睛眨也没眨过,甚至在迟焰说完这些的事情,能够明显看到顾已脸颊两侧的咬合肌动了动。
后来顾已错开视线,不再看他,仰头饮尽了杯中的红酒,似是在借此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迟焰见此便啧了一声:
已哥,可说好了啊,坦白局并不是伤心局,咱俩现在挺好的,以前的事儿就当电影一样讲讲,我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可不是为了伤心的,你要再有点情绪波动什么的,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听了,我不可能说。
顾已转过头来盯着他,抬手揉揉他的后脑:威胁我?
啊。迟焰笑着顺着他揉自己脑袋的的力道晃了晃:已哥不就吃这套吗?
是,迟焰说的没错,顾已的确吃这套,不止威胁,只要是迟焰说的,他都吃,但仅限于迟焰商标,要是再换个人可就不好使了。
顾已放开他,给自己又倒了一点红酒没再说话,迟焰盯着顾已看了几秒,笑着问:
已哥恨过我吗?
恨过。顾已说的毫不犹豫:最初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能把你找回来,或者知道你在哪里,我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你要是还想离开我,我就杀了你,然后再陪你一起走。
已哥这话说的可一点也不坦白。迟焰笑着说:我相信已哥你恨过我,但要是找到我,也绝对不舍得杀我,顶多揍一顿,还是不敢用力的那种,教训当然还是要教训的,但我估计你也就在床上教训我了。
迟焰这么自信的开口顾已却并没有反对,他喜欢迟焰这样自信,对自己爱他这一点,毫不怀疑。
迟焰喝了一口酒,顾已盯着杯壁上的淡淡痕迹,轻声开口:
当年伤了人,有没有做噩梦?
有。迟焰静默了几秒后才出声回答,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笑了下:手也抖,吃饭都拿不住筷子,洗脸的时候偶尔还会觉得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是血,我挺瞧不起自己的,明明伤的人我恨不得他死,却还会因为他有这样的感受。
顾已伸手过去握住迟焰的手:这和他是好人坏人没关系,这和你有关,你是好的,只是遇上了坏事。
迟焰拉住顾已的手抬起放在嘴边吻了吻,接受他的安慰。
顾已笑笑:到你了。
已哥的焦虑症是因为我吗?
是。顾已很诚实:你知道我的精神状态在你离开之前就不太好,你走了以后我压力没了,但其余的什么心思也都没了,就是想找你,想把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