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送宋乐岚离开时,医院外面已经围了不少记者。
有电视台的、报社的,还有各路娱乐记者,长|枪短炮四处架着,引起行人频频回头关注。
宋乐岚应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不会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所以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大门和停车场。
而郑书意就没有这么从容了。
不久前,郑书意还以为那次机场仓促的合影是她和宋乐岚这辈子唯一的近距离接触。
毕竟普通人与娱乐圈仿佛隔着一个壁垒,他们永远在触手可及却又无法真实触碰的荧幕里,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他们其实生活在另一个平行空间。
结果一眨眼,有人告诉你这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是你男朋友的亲姐姐,同父同母的那种。
仅仅花了一个小时接受这个现实,郑书意觉得自己已经很争气了。
于是在宋乐岚上车前,郑书意终于想起了迟来的道歉。
“对不起啊,姐、姐姐……今天说那些话,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小月的妈妈。”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时宴,“不过时宴一直没有告诉你吗?”
“……”
宋乐岚并不知道,她这个合乎情理的疑问,亲手将自己的弟弟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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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像慢放的电影镜头在天边翻涌。
目送宋乐岚的保姆车开走后,时宴抬手,试图牵自己女朋友去停车场。
然而他刚刚碰到她指尖,就被猛地推开。
时宴完全没留神,猝不及防被她推地倒退两步。
他抬了抬眉梢,看着郑书意。
“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这一秒你单身了。
郑书意扭头就往医院大门走,其脚步之快,气势之足,让时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可能要凉。
他追上去,带点讨好地喊她:“书意?”
郑书意不仅没理他,脚步迈得很更大了。
时宴伸手去拉她,毫无意外地被甩开。
再拉,还是被甩开。
直到人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时宴用力握住她的手,根本甩不开。
郑书意不做无谓的挣扎了,但人也站着不动了。
她气鼓鼓地看着街对门,丝毫没有给身旁的男人一个眼神。
时宴侧头看她。
“生气了?”
郑书意没理。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以时宴对郑书意的了解,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说道:“我们先回家再说。”
郑书意:“我没有家的。”
时宴:“……”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站到郑书意面前,半弯着腰,做足了哄人的表面功夫。
“我没有一开始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结果没想到成了惊吓。
是吗?
郑书意冷笑,别开了脸。
时宴伸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别生气了,好吗?”
郑书意依然没说话,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直直地看着街对门一个地方。
她看了许久。
时宴眸光微动,问道:“你在看什么?”
郑书意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在认真思考:“不知道他们收不收不要的男朋友。”
时宴寻着她的目光回头。
街对面的一家破破烂烂的店面前立着一个硕大的招聘――回收旧品。
和一个正在循环播放的破音喇叭――“收破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