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谨哭得很厉害,把盛星禾的肩膀咬破了皮,却在醒来事挂在盛星禾身上,软软地撒娇求抱。
他们谈理想,也谈未来。
舒谨要等毕业后去盛星禾的城市,然后一起买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要离盛星禾的公司很近的,毗邻商超,这样他们可以学着做饭。房子不用太大,只需要一间卧室,把阳台送给泡芙。
盛星禾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在他羽翼丰满的时候,在他能有底气肩负另一个人的一生的时候,把事情告诉舒昭远。
那一年半非常美好,也很刺激。
在家里,他们躲在房间里做i,躲在厨房里接吻,在遛狗的时候,沿着无人的河道牵一牵彼此的手。
在外面,他们大方地逛过街,不顾旁人目光地穿过情侣装。
他们吵过架,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舒谨的社交软件有过多的女孩子点赞,例如盛星禾忙着工作忘记时间约会迟到,几乎情侣间所有的摩擦他们都有。舒谨故意站在盛星禾的右边闹脾气,盛星禾就把他抓到面前,最后以亲吻拥抱而结束。
在后来的几年时光里,舒谨都得靠着那些回忆才能不在夜里痛呼出声。
他曾经看着盛星禾眼睛,无数次想过——小时候出事那天他就在现场,如果他能阻止那件事发生该有多好。
他甚至恨过那个始作俑者,在盛星禾被合作者委婉告知,谈生意的第一面最好换一位同事时,他在心里无用地憎恨过那个人。
他们会更好的。舒谨想。
他们的年岁漫长,余生可期。
直到一切戛然而止。
舒昭远打来电话,沉着声音问他在哪里,得到答案后下一句就是问他:“盛星禾呢?”
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这样的情况让舒谨直觉父亲发现了什么。
舒谨说盛星禾在学校。
舒昭远说:“上个周末,你是不是去了他那里?”
舒谨:“是。”
舒昭远:“你们在广场牵着手干什么?大庭广众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你李叔叔告诉我的时候开玩笑说,我给自己养了个女婿,你知不知道我多丢脸?”
那个什么李叔叔,舒谨能想起来,上次他考上大学舒昭远请客时,应该曾经见过他和盛星禾。
世界就是这么小,竟然这样也能撞见。
听舒谨不说话,舒昭远清了清嗓子:“记得下次不要那样了,被人误会多不好,我舒昭远的儿子被人当成同性恋——”
“没有误会。”舒谨承认了。
那个瞬间,他好像有点冲动了,但他不后悔。
舒谨:“爸,我在和他谈恋爱,是我先喜欢他的。”
舒昭远的暴怒,舒谨已经记不太清了。
舒昭远问他要不要脸,问他好好的女孩子不要,要去变态,要去喜欢一个男人干什么。问他,盛星禾一个残疾能干什么,他是不是也瞎了眼。
舒谨挂断了电话。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和父亲的抗争,只要他们都执着,只要他们能证明他们的感情,那么总有一天父亲会接纳他们。
他怕舒昭远打电话去骂盛星禾,还给母亲打电话,请求她的帮助。
和舒昭远的拉锯战持续了两个月。
中秋节舒谨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