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黄大仙觉得心都要化了,下床抱在怀里捏了捏,觉得真是招人喜欢。
“既然阿黄这么喜欢小孩,”慕寒夜害羞捏住被角,“不然我给阿黄生一个?”
晴天一道霹雳响,黄大仙成功被雷到头皮发麻。
有些时候,是真的很想将这人的嘴缝起来啊!
吃过早饭后,沈千枫留在书房,将昨晚的发现告诉了慕寒夜。秦少宇则是带着沈千凌出门,直接去了白方家中。而连城孤月则是昨天一早就下了山——横竖山上的人已经够多,既然已经确定白帝村中没什么危险,他便也暂时回了腊梅城中,还能帮着卫阳做些事情。
按照村子里的习俗,花娘已经在昨夜被下葬,灵堂也已经撤除,只留下大门上缠着的黑白布条,告诉外人这家刚刚有人离世。
白方原本身子就不好,再加上妻子丧命小舅子失踪的双重打击,更是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全靠族长从村子里挑了几个年轻后生,轮着每天照顾他。
“怎么连叶大哥也治不好。”沈千凌有些疑惑,“不是已经服用了解药。”
“心病要怎么治?”秦少宇刮刮他的鼻子,“走吧,我们去看看后院。”
“就是白阿六有可能翻墙的地方?”沈千凌问。
秦少宇点头,与他一起去了后院。就见围墙底下开满了野花,院子里除了一些废弃农具杂乱堆着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多东西。
“也没有放梯子的痕迹。”沈千凌道,“墙壁如此光滑,周围又连棵树都没有,寻常人一定爬不上去的。”
“但是墙上有脚印。”秦少宇道。
“是吗?”沈千凌吃惊,“在哪里?”
秦少宇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让两人视线能持平,然后努努下巴,“这下看见了?”
换了个角度,果然就见围墙上有着浅浅两行鞋印,不仔细压根看不到,仔细了也未必能看到。沈千凌皱眉,“难道白阿六真的会武功?”不应该啊,看上去那么憨厚,深藏不漏什么的不科学。
“去问问白方。”秦少宇将他放下来。
“嗯。”沈小受点点头,与他手牵手往回走,想了想又看他男人,哼唧道,“那个,我说不定以后还会长。”身高九尺不是梦。
秦少宇先是愣了愣,然后忍笑,“自然。”
“一点诚意都没有!”沈小受悲愤,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啊。
秦少宇严肃,“怎么会,凌儿这种长相,一看身形就很威猛。”
沈千凌愤然扯了一下他的脸。
说点好听的不会吗。
他男人简直烦。
“沈公子来了。”今天负责照顾白方的后生看到两人,赶紧掀开帘子,“快些进来。”
“白方怎么样了?”沈千凌问。
“吃了药,刚刚才准备睡觉。”后生道,“两位先坐,我去烧些水泡茶。”
“多谢。”秦少宇点点头,看他跑出去之后,便坐在板凳上问白方,“今日可曾感觉好些?”
“有劳秦宫主挂心,已经没事了。”白方靠在床上,微微有些气喘,“不知两位可曾查到阿六的下落?花娘尸骨未寒,现在阿六又不见了,我要如何去地下面对岳父岳母大人啊……”言语间,眼眶又有些发红,显然也是着急。
“白阿六的下落还在在查,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秦少宇道。
“问什么?”白方道。
“他似乎会些拳脚功夫。”秦少宇道,“你可曾知情?”
“阿六?”白方明显吃了一惊,“秦宫主说笑了,他怎么可能会功夫。”
“当真不会?”秦少宇皱眉。
白方笃定摇头,“阿六小时候家里穷,大半时间都是我爹娘在养,我们自幼便一起长大,从来没见他学过武功。况且村子里有规矩,除了村庄守门人之外,其余人压根就不能习武,怕的就是邻里反目大打出手,坏了祖上传来的宁静。阿六又没离开过村落,如何会有机会学功夫?”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秦少宇道,“我既然前来问你,自然也就是有证据。若是想要找回你的妻弟,便一句话的谎言也不能有,否则只会延误时机。”
被他这么一说,白方自然也是不敢马虎,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白,像是记起来什么事情。
“想起来了?”秦少宇问。
白方欲言又止,“这……”
“你别怕。”沈千凌在一边道,“若是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我们自然会替你保密。”
相比起秦少宇来说,沈小受显然要更加有亲和力一些,看上去也让人舒服安心,于是白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道,“还真有一件事情,不过已经是十来年前了。”
“什么事?”秦少宇问。
“说是可以,不过还请两位务必不要告诉他人。”白方面有难色,“否则若是被族长知道,只怕非但我不能继续住在村中,连爹娘的坟墓也会被迁出去。”
什么事会如此严重?沈千凌微微吃惊,居然连死者的安宁也要打扰。
“自然。”秦少宇点头,“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那就好,那就好。”白方看上去像是吃了定心丸,终于道,“十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外人闯进过山村。当时我爹正在后山砍柴,他突然便从山上滚了下来,看上去伤的不轻。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擅入者只有死路一条,但我爹心软,便将安置在了一个山洞里,隔天又带了草药与干粮过去。”
沈千凌道,“令尊真是个良善之人。”
“他也算是半个赤脚郎中,最见不得就是罔顾他人生死。”白方道,“那人也算是命硬,居然没多久就恢复了过来。当时我与阿六年纪小,听爹说他是武林中人,便经常跑去后山找他听故事,阿六尤其跑得勤,他小时候的失忆症虽说不严重,但也时有发作,听过的故事过几天就会忘,所以每次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秦少宇问。
“后来那人便离开了村子,从此再也没回来过。”白方道,“阿六与他独处的时间很多,要是在那时候学了功夫,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叫什么名字?”秦少宇问。
“只知道姓张。”白方道,“说是外头有人追杀他,不能随意出去,所以在后山住了足足小半年才走。”
十来年前,姓张,被人追杀。秦少宇摸摸下巴,看上去像是在想事情。
“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白方道。
“这些便足够了。”秦少宇笑笑,“今日多谢。”
“秦宫主客气了。”白方道,“若能早些找到阿六,是我该感谢宫主才是。”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也该走了。”秦少宇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