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沉重,季燕然又重新焦躁难安起来。
云倚风将他紧锁的眉心细细抚平,在那里落下一个亲吻。
一切都会好的。
他想。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个半月。
在军医与几位统领的努力下,玉丽城的疫情总算暂时得以控制,虽说还未能找出治疗药方,但至少染病的人数没有再增加,从古书中找出的方子,也能短暂地降温止痛。季燕然被云倚风扶着,站在二楼围栏处透气,问:“外头如何了?”
“叛军依旧占着滇花城,但周炯已经从云泽城调军,南下支援了。”云倚风道,“地蜈蚣已推算出上古阵法,说是随着日夜交替,地宫应有不断变换的入口四十九处。不过鹧鸪昨日倒是飞箭传来一封书信,以玉婶与芙儿的性命为要挟,命我们的人不得再出入腊木林。”
“地蜈蚣在腊木林中来来回回数十趟,他们倒是这阵才想起来阻拦。”季燕然咳嗽两声,“怕是前头一直没找对地方,现在终于离门越来越近,才慌了神。”
“那倒算是在帮我们。”云倚风道,“外头吹风了,王爷回屋歇着吧。”
“西南怎么样了?”季燕然又问。
“还行。”云倚风扶着他坐下,“黄统领派人送来书信,说已联合各地官员,暂时制住了疫情,百姓生活也未受大的影响,不必担心。”
季燕然叹气:“骗我。”
云倚风半蹲在地上,替他脱掉鞋靴:“王爷现在也正病着,就稀里糊涂上我一回当吧。”
西南没有还行,是不好,当真不好,许多地方都爆发了疫情,更要命的是,这疫情是军队带去的。黄武定在接到命令后,虽第一时间就率军改道,前往荒僻山郊安营,却也为时已晚。瘟疫与流言一起爆发,搅得天地昏暗民心难安。而且还有另一桩大事——季燕然先前四处调兵遣将,有许多百姓因惧怕战争,所以一早就携家带口,北上了。
那这场瘟疫究竟会不会蔓延至全国谁也不敢去仔细想。
季燕然额上青筋暴起,嗓音嘶哑:“是我的错。”
“我不认为王爷有大错。”云倚风道,“但现在讨论这些已无意义。野马部族为替故人报仇,为证王爷不配成为与卢将军齐名的大梁战神,已是丧心病狂,甚至不惜以江山安稳、以亿万百姓的性命为武器,王爷此番若倒了,那就真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