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上的分针又转了半圈,书桌前的傅承致还在伏案工作。
都是凌晨五点起的床, 人家一整天下来还精力充沛, 她却又困又累,越写越慢, 为免自己睡着, 小声抱怨, 傅先生,你们学校破规矩可真多。
傅承致正在思考,闻言抬头,远远看过来。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台灯的光晕中,只勾勒出他的轮廓和侧脸, 男人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橱前, 有种孑然孤寂的感觉。
令嘉有点后悔自己的没话找话了, 低头继续写, 没料傅承致停了两秒开口回答。
规则只是为了效率服务, 伊顿森严的规则和等级秩序可以刺激竞争, 培养更多的精英。
中学时代的傅承致每天从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了竞争。
学科成绩决定了学校给每个人安排怎样的教学等级,不想跟低年级的笨蛋呆在一间教室,他就只得用最快的速度到前列去,跟更厉害的人比拼。这所学校教会他怎样成为一位表面绅士,却在身体里流淌渴望厮杀的血液。
令嘉得到答案,安静了片刻又忍不住道,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规则严苛到不近人情?
英国贵族对仪表和繁文缛节的在意,有时真的苛刻到令人发指,她上的圣保罗女校只是走读都已经够烦的,伊顿全封闭寄宿更可怕,她随便数数都能找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规定。
当然。
傅承致点头坦然承认,毕竟这本又臭又长的校规传到今天已经编了六百年。
打开话匣子,令嘉稍微提起点精神,边抄边问。
你们校园里为什么不可以背书包,这什么破毛病也值得写进校规里,书和课本随时抱在手上不重吗?
因为校服是燕尾服,跟书包风格不搭。
可没有包,那么多作业和课本不会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