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这是由于大脑受损,以后淤血散干净,记忆可能会清晰起来。
令嘉想过任何一种情况,父亲可能瘫痪、失语,唯独没想过他会连认都不认得自己。
她唇口微动又想哭,好在陈东禾及时打断她,大小姐,董事长现在的身体情况,懵懂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总比脑子清醒却又不能动弹的痛苦好得多。
令嘉在病房住了一个礼拜,绘真集团跟宝恒的谈判进程终于拖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她必须代表她的父亲,作为宝恒最大的股东,出席周一最后的谈判会议。
陈助,我的专业是哲学,你让我说尼采康德,我还有点心得,让我商业谈判去说服别人,我完全一窍不通啊!
令嘉头大,抓紧病床扶手腿软打抖,不愿出门。
这个礼拜里,她跟着陈特助早出晚归去争取大大小小的股东,劝服他们统一阵线坚持资产重组。
可惜树倒猢狲散,父亲这颗大树倒下后,令嘉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人间真实,从前见她恨不得认她做亲闺女的叔叔伯伯们现如今一个个变了脸,要不四两拨千斤云里雾里绕晕她,要不口风模棱两可不给实话。
她没把任何人劝服,倒是差点被人劝服,短短的几天就被这群社会人整出阴影来了。
大小姐,秘书室给你写好台本了,你就背下来坐那儿,到哪句按着本子上回答就行,其他人会辅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