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话 九死一生

沈知秋摇头:“都在马车上……别管了,先离开这里,那两个杂鱼还在……”

“嗯……”我鼻尖酸涩不已,忍着泪意,扶住知秋虚弱的身体,轻声许诺:“别怕,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知秋愣了愣,苍白如纸的唇角微勾:“好……”

俄而风又起,形如鬼魅的两个黑影紧追不舍。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粗糙嘶哑的声音在我听来毛骨悚然,不由得倒退一步。

“啊——”我一脚踩空,情急之下抓住沈知秋的手直直地掉了下去。

我双眼紧闭,抱着沈知秋护在怀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掉进无底洞总比被刺客一剑穿喉好……

晕晕沉沉中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下潮湿冰凉一片,浑身酸痛,臀部和背部尤甚。

难受地捂住头,只觉眼皮沉重得难以掀开。有人适时地抚了抚我的额头,柔声细语:“阿轩,快醒来罢。”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叫我?

咦?脸上凉凉的,那是什么?

我终于睁开眼,却看见沈知秋正往我脸上淋水。

“你总算醒啦!”沈知秋惊喜万分,仍然苍白的脸上笑容可掬。

我坐起身,仍是茫然:“嗯?我们没事?还有,你这是干嘛?”

“当然没事啊,本公主命硬着呢。”沈知秋捧着盛在芭蕉叶里的水,献宝似的:“你看!你一直不醒,我只好去找水。还好这山洞里有一处泉眼。”

我这才打量四周,果然是在一处幽闭的山洞里。而我正躺在柔软潮湿的草垫上。

“看来我们这是因祸得福了,那些人应该找不到这里……”我松了口气,“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止住血了……”沈知秋摆摆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仍是放心不下:“天太热,你这伤口不处理会发炎的。等着,我去找些草药来。”

我刚想起身,沈知秋却按住我:“不行,你好好躺着别动。掉下来的时候你护着我,怕是受了内伤……”

看着沈知秋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无奈笑道:“那你就忍心让我躺在这么湿冷的地上?就算是健康人也要得风寒。”

“啊?”沈知秋措手不及。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解释:“我是医生,我有分寸。又没有伤筋动骨,怎么就不能动了呢?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采些消炎的草药。”

沈知秋像是被我唬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笑:“真乖。”

随即起身,强行忽略脚腕上传来的刺痛感,故作轻松地伸着懒腰朝洞口走去。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躬身钻出,知秋把我拖进这山洞里想必费了不少力气。我如何能不对她好呢?

堪堪从洞口钻出,入目的景致令人惊叹:这里没有杂乱的灌木丛,有的都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枝枝相交错,叶叶相交通,繁茂的枝叶宛如碧色的巨伞,把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将炙热的日光隔在外面,开辟出这样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潮湿的地面上落叶和腐木密布,各种菌类、地衣和苔藓附生其上。清风送来深谷幽兰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嘹亮的蝉鸣犹在耳边,一派盎然生机。

“哇,有生之年!”眼前的美景让我如获新生,不由得热血澎湃:“既来之则安之,只有看遍这里的美景才不枉此行啊!”至此也终于坦然接受了穿越这一事实。

林中空气清新,循着花香,我很快便发现了一条小溪。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溪边的泥地里长满奇花异草。

节节草、蒲公英、马齿苋、龙葵果和鱼腥草,凡是有消炎止痛作用的都采。“这是……白茅花!”我从头上拔下簪子,从泥地里挖出一整棵来。

“应该差不多了……”将草药兜在怀里,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原路返回。

我两手兜着草药,蹒跚而行,脚腕已经肿了,身上也泥泞不堪,但后颈的伤口在超强的自愈能力下已经结痂。“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我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