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吴惜月在吴知秋的嘱咐下不情不愿地跟出来,负手立在屋檐下,看着林慕轩的背影良久,轻轻皱眉。
转身回到屋中,刚坐下,只见一只褐黄色、尾羽黑白相间的小型雀鸟停在了落满灰尘的窗框上。
吴惜月看着眼前这只鸟,竟然有些晃神——它带来的消息会是怎样的?慕轩究竟是敌是友?
所有的猜测很快就能有定论,他却踌躇不前,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是他无法控制的,这种不确定感令他心头生出一丝薄怒。
疾步行至窗前,取下雀鸟腿上系的密函,慢慢展开。
短短几十个字却反复详读了许多次,终于如释重负,眉宇间带着他不自知的舒缓与轻松。
走到已经盘腿坐在炕上、困倦地打着瞌睡的吴知秋面前,吴惜月居高临下,轻声道:“慕轩是北国皇族中人,是白草堂曾经的刺杀目标。”
“嗯……嗯?!”原本在迷迷糊糊中应付弟弟的吴知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揉揉眼睛,激动地问道:“你是说……慕轩是林家人?他还真的与白草堂有仇?”
“嗯。”
“太好了!”吴知秋喜不自胜,用力一拍掌:“也就是说,慕轩兄弟没有骗我了?我就说嘛,那么爱哭鼻子的小伙子怎么会是大奸大恶之徒!?”
“嗯。但我们还是与林家人少来往为好……”
吴惜月的一句话令吴知秋瞬间由喜转悲,哀叹一声,但仍不死心地说:“林渊老儿狼子野心、手段下作,但并不代表慕轩也是如此,你不能一概而论!更何况,慕轩的出身岂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吴惜月似乎早就料到哥哥会有如此反应,意外地没有固执己见,而是平静地温言道:“早知你会如此……也罢,先留着他吧。”
“哦,对了!那个雪绒姑娘呢?有她的消息吗?”
吴惜月神情漠然,冷声道:“那个雪绒本就是白桢的人,她不过被其带回鸣沙山,禁足一月罢了。那女子现在已经成了白桢的贴身婢女……”
“啊?她没有受罚,甚至还被提拔了?!”吴知秋显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吴惜月冷冷一哼:“哼!谁知道呢?”
吴知秋哑然,半晌后叹气:“唉……我只道那雪绒姑娘与慕轩两情相悦却被迫分离,不曾想那女子与白草堂少主竟是蛇鼠一窝……”
吴惜月唇角冷冷一勾,不屑地嗤笑:“也就只有他那种蠢人才会多管闲事、自作多情!”
吴知秋立刻捂住他的嘴,小心地向四周张望:“噤声!要是让慕轩兄弟听见了怎么办?!他那么柔弱温吞的性子,要是心灰意冷之下寻死怎么办?!”
“哼!如此,他也不必再跟着我们了!”
吴知秋又急又怒,忿忿跺脚:“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大反应?”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吴惜月马上愣住,茫然地呆怔许久——自己为什么对慕轩被“辜负”一事如此气愤?哼,肯定是被那个懦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