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真的好苦。”程雁书仰起头,眉头依然微蹙起,眼神却无比灵动,“一颗糖不够,大师兄,再给我一颗。”
没等韩知竹回应,他踏前一步拉住韩知竹的衣襟,微微踮起脚,贴上了那今天还没触碰过的唇峰。
鉴云端着药碗来时,韩知竹已经离去许久,程雁书坐在窗前看着院里的光影,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窗棂,有规律却又无意识的小小笃笃声里,他的眼里笑容满溢,像是沉在一个任何人都打不破的梦境里。
把药碗放下,鉴云给程雁书倒了杯水放在药碗边,又道:“四师兄,泰云观薛少掌门刚传讯来了,三师兄让我告诉你一声。”
“哦?”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药碗,惯例在吃药前内心挣扎一番,程雁书心不在焉的问,“薛少掌门的传讯是什么?”
“薛少掌门说,已经和四师兄商量过了,此刻他也打点好了,随时可以御剑来接四师兄去泰云观游玩小住。”
端起药碗,以甚至有点壮烈的姿态一仰头把整碗药都灌进喉咙里,再急急地喝下水冲抵苦楚,最后把牛乳糖含在嘴里,程雁书才长吁一口气,放松了肩膀,向鉴云道:“我不去泰云观了。你待会帮我告知三师兄,回复一下薛少掌门吧。”
“可不是。在家里多好。”魏清游踩着他的声音进了屋,“外面风大雨大的,还没有大师兄。”
“三师兄你忙得不可开交,”程雁书撇撇嘴,“还特意来取笑我吗?”
魏清游看过程雁书喝光的药碗,满意地点头,又道:“日课和巡查有大师兄,我来同你去南极泉打通心脉淤血。”
天色已将薄暮时,魏清游方才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好了。”
魏清游一直维持着灵力运转,衣衫也保持着飘逸干燥,而程雁书被渡入的灵力一旦不再流经血脉,身体立刻就被南极泉的酷寒侵蚀,他快快地离了冷泉上了岸,在岸边小师弟布置好的屏风后快速把湿了的里衣脱下换上新的,再披上中衣后,把外衫搭在屏风上,又绕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