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幌满脸兴奋地拉着左光斗介绍道:“诸位,这位乃是为兄的同窗,礼部侍郎左光斗左大人!”
那三人中有两人连忙起身见礼,却有一个三十来岁,醉眼惺忪的书生,露出一抹嗤笑道:“圣上登基以来,朝中东林一脉或是被贬或是请辞,只有刘一燝、杨涟、左光斗三人高居庙堂,不过只可惜那刘杨二人深得今上器重,一位已经是下任首辅首选,另一位则是今上的第一快刀,只有左大人不温不火,不知是不是未明今上所好,故而不得重用啊?”
此人这番话一出,左光斗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此人的话已经明摆着骂他是个逢迎媚上却又不得其法之人,这可比直接骂他是祸国的奸臣还要狠!
好歹在此人口中刘一燝、杨涟这样的“奸臣”还被重用,而他左光斗想做奸臣都做不明白!
余幌见场面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修介贤弟喝多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为了怕左光斗误会,余幌连忙解释道:“遗直兄不要介意,此人姓齐名元清,表字修介,去岁入京赶考结果名落孙山,所以心中有些怨气,还请遗直兄见谅!”
谁知那齐元清却是人来疯,见余幌来劝反倒愈发癫狂,起身大笑道:“我名落孙山,又不是因为才学不及,而是因为那刘一燝为了迎合今上,编造什么普学,这才让我等江南学子大多落第!”
随即齐元清又看向左光斗,眼中带着三分怨毒七分不屑道:“今上年幼顽劣,被奸人蒙蔽,尔等身为臣子不思劝谏,却一味逢迎,以至于今上登基至今做了多少荒唐之事?我若是你左光斗便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劝谏今上驱除奸佞秉持正道,可你却留着这幅无用的皮囊,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真是羞煞我辈读书人了!”
此君一席话,让余幌感到万分尴尬,他请左光斗过来,实在是有攀附之意,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徐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余幌不知道,真正心慌的左光斗,他身后可是跟着朱由校这个大昏君呢!
鬼知道本来就不待见读书人的朱由校听了这番话会有什么表现!
就在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刚刚那唱曲儿的歌姬却是霍然起身,冷声道:“诸位相公身为读书人,怎么不知道天地君亲师的道理?若是再有菲薄今上之言就别怪我们姐妹不伺候了!”
画舫上这些这些人谁都没想到,为朱由校这个皇帝打抱不平的竟然是个歌姬,就连朱由校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刚刚说话之人本就是借酒装疯,现在被歌姬数落一番,顿时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冷冷一笑道:“尔等不过是卖唱优伶,也敢说什么天地君亲师?你不愿唱便速速离去,十里秦淮还愁找不到唱曲儿之人?”
那歌姬也不是吃素的,一甩袖子道:“我们这些人确是卖笑唱曲儿的下贱之人,不配说什么圣人的道理,可你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却也说不得今上那等天下第一的好男儿,且我今儿把话说到这里,就凭你刚刚那些话,别说十里秦淮,就是整个江南也休想找到给你唱曲儿之人!”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