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让苏慧兰有些心虚,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秦蓁。
站在她旁边的年轻姑娘神色坦然,“那我宁愿被打成右`派。”
苏慧兰当即明白秦蓁话里的意思,倘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她秦蓁一人的荣辱得失又算什么呢?
适才的惶恐不安前所未有的可耻与可怖,苏慧兰挺直胸膛,“也算我一个。”
……
“那后来呢,奶奶你真的被打成右`派了吗?”
年幼的孙子并不懂得左与右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没有。”已然年迈的苏慧兰退休后被返聘,她是国内出名的土壤肥料学家,即便年老后也坚持在科研前线,是共和国宝贵的财富。
而在这个周末,苏慧兰不过是给孙子讲故事的老人而已,“那一年啊,真的干旱,我们平日里捉鱼的水泡子都干涸了大半,我们那一年晾晒了好多咸鱼干,总觉得嘴里都是刺。鱼没了水,肉可真不好吃。”
她年轻时没来得及年少轻狂,在与大地的接触中,锻炼出这几分沉稳。学生们说她优雅从容的老去,但她却又有羡慕学习的对象。
“那奶奶你们的庄稼呢?”
“我们的庄稼啊。”苏慧兰笑了起来,额头上遍布着皱纹都透露出笑意,“我们的庄稼还是丰收了呢,因为那两年我们一直在挖河渠,挖井。你去过那里的农场,看到了那些现代化的喷灌设备了对吗?”
看着小孙儿点头,苏慧兰笑了起来,“那些呀,都是五十年代末我们弄得。”
“怎么可能?那时候咱们国家能生产塑料管吗?我记得当时还大炼钢铁呢。”
“对,咱们国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去跟别人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