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那个懵懵懂懂,拎着地上横尸的那只胖嘟嘟的老母鸡,连拖带拽的也拉进厨房了。
老太太一口气险些又没上来。
……
“造孽呀,造孽呀……你不是我家小河,你这是鬼上身了啊!”
楚河斜着眼睛瞧她,那架势跟村里的二流子格外像,就差嘴里少根棍儿。
“可别这么说,破四旧呢,咱家可不能搞什么封建复辟。”
“再说了。”她伸出自己乌鸡爪子一样干枯的手:“我啥时候这么磕碜过?吃两只鸡补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楚老头向来闷不吭声,这会儿眼睛一抬,就想来一句——从小到大不就这样吗?
不过他向来最油滑,奉行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就是反正家里头有老娘们儿冲锋陷阵,他就不多说了。
而楚河轻描淡写说完,又盯着一群刚进来的大老爷们儿微微一笑:“毕竟你们在外头也说了,我是又懒又馋又发癫,教孩子呢,首先得诚实,我不能叫你们说谎。”
家里头的老大楚满囤看着自家的几只鸡,连半大的都没活下来!
这会儿眼睛赤红,拿着锄头就要砸过来:
“你个贱丫头是不想活了!”
锄头把被楚河一把拽住,随即一脚踹上楚满囤的膝盖,让这七尺男儿“噔”的一声麻溜跪地,那姿态,李莲英在世也没这么虔诚。
就是表情管理没做好,怪扭曲的。
下一刻,连坐倒在地准备撒泼的老太太都悄摸往后挪了一屁股。
……
楚河看着手里的锄头——这老大楚满囤拿的这锄头是自己家的,肯定是偷摸儿磨洋工,去干自留地里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