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笑着对郑浅说,“姑娘,你不会是手抖多输了个一吧。下次可别输错了,来,我把钱退给你。”
郑浅摇头,“我没输错。”
她压下睫毛,“我在这边住了好几年,知道周围的店铺都在转让,只有您一直开着。”
“这钱算是我存在您这儿的,只要您还开店,我就会再来的。”
店主愣住,而后,又咧开了嘴,“行,下次你来,我给你打折!”
郑浅收好了单子,折回去拿了花和合同,正要推门离开,准备给容祁打电话。
这时,电视里播放的广告突然切换成了新闻。
“苏城卫视为您报道。”
“由于连日大雨,苏城山区于今日下午一点爆发了近年来最大的一次山洪。山脚民房均被冲毁,河流水位急速攀升。目前,武警人员已经抵达山区开始了救援工作。请广大市民不要随意出行,请继续关注本台报道……”
玻璃门上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几声脆响。
郑浅握着门把,一下收回了要往外推的力道。
她扭头看了眼电视机。
老旧的屏幕仍然能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泥色的浆流占据了大半个屏幕,葱茏翠绿的山坡只剩下零星几点,被水流冲毁的农房在滚滚泥水中逐渐消失。
郑浅咽了下喉咙,转身出了门。
她立刻拨了号出去。
她知道,如果容祁有事没拿着手机,那么安洛一定会替他接。
一分钟,电话,无人接听。
郑浅不死心,打了几次没人接后,又换了安洛和孟清的手机继续打。
跟容祁在一起的安洛没有接电话。
而可能有消息的孟清也没接。
郑浅强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应该是飞机晚点了。
飞机上接不到电话。
不是出事了。
饶是如此暗示自己,她去车边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
挂在肩上的淑女小包也被她一把拉下拿在手里,金色的链子垂下碰撞,接连发出间隔极短且清脆的声响。
车内,郑浅给容祁发了语音,还给安洛孟清留了言,间歇着打了电话。
均无回应后,她不再犹豫,眼中蒙着雾气,开车飞奔去了机场。
往日一个小时的车程被郑浅的车技缩短到了四十分钟。
她跑进候机区,从大屏幕上找着最近落地的班机,一趟接着一趟。
都没有容祁的航班。
连从苏城出来的航班都没有。
现在已经超过原定落地时间近一个小时了。
郑浅心脏一沉,转身折去服务台,问了容祁的飞机班次。
地乘人员查询后,以最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女士您好,苏城因为暴雨停飞了很多趟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