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贺厉呢?
他的变化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只是他不明白,如果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贺厉又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又为什么会一再纠缠谢悠悠?
不过这些都可以之后再问,眼下他只想赶快见到谢悠悠,告诉她,这些年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是因为迟钝,也不是因为爱得不够,而是他被束缚在剧情之中,无从抵抗。
他知道,她已经决定要和玄卿订婚,虽然很无耻很卑鄙,但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次,为他膨胀在胸腔强烈得快要炸开的感情,为他和她无妄错过的六年。
如果没有来自这个世界的桎梏——
他们本该在一起。
他们早该在一起……
他捂着一颗滚烫的心等她回来,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有些按捺不住,打算亲自去寻。
刚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人,这时候乱跑还要不要命了?!
看护慌忙将他拦住,建议他差遣保镖帮忙喊人回来。
于是他只好作罢,坐在床头耐着性子继续等,心里想着待会儿要对谢悠悠说的话,唇因为紧张而抿成线。
在很多事上他都从容不迫,可在她的事上,他却总是慌乱如初。
窗外隐约传来急救车的鸣笛。
此时不知道又有谁挣扎在生死边缘。
过了会儿,被差去找人的保镖回来了,站在门口表情很复杂,支支吾吾着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薄兰栖蹙眉,问:“她人呢?”
保镖有所顾虑,错开视线,吞吞吐吐地回答:“谢小姐一直守着您,可能有点累了吧,就先回家休息了。”
看护觉得惊奇,嘴快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前谁劝谢小姐她都不肯离开这儿半步,结果劝她去吃饭的功夫就说服她回家休息,还是玄先生厉害!”
保镖顺势应着,表情却十分奇怪。
薄兰栖察觉事情有蹊跷,吩咐保镖:“那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保镖:“啊?”
“我说,给谢家打个电话。”薄兰栖忽地沉下目光,厉声吩咐,“立刻!马上!”
保镖知道自己这点能耐忽悠不了人,他现在也是左右为难,说了怕刺激到薄兰栖,不说又怕隐瞒的后果更严重,被对方的气场这么一压,慌神之下就结巴着把事情给交代了:“谢小姐她…她跟玄先生出去的时候,好像…好像出了什么事,现在正要送去抢救!”
薄兰栖目光一滞,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头,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这回看护没能拦住,只能随众保镖一起追着他往楼下跑。
通往急救室的走廊上,薄兰栖和抢救谢悠悠的医护人员碰个正着。
载着谢悠悠的推车飞快地往前滑动,白炽灯下,昏迷的女人面容毫无血色,她身上还穿着演出那天的礼服,纯白的裙子早已被染成斑驳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