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一直在注意着病人的各项数据指标,方便随时汇报给主治医生。
突然间听见心跳监测仪传出异常提示,再看病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湿了眼眶,像是沉浸在莫大的悲伤中,神色哀切。
与此同时,打着吊针的手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看护立刻按铃,呼叫主治医生——
“麻烦您赶紧过来!病人有苏醒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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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在昏睡中被带走的谢悠悠终于醒来。
她挣扎着掀开眼帘,入目处是一盏水晶吊灯,被黄昏的光映上陈旧的色泽。
熟悉的感觉顷刻间席卷而来,她猛地坐起身,环顾所在的这间房后,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做了薄老爷子寿宴那晚同样的梦。
因为这里,正是未来剧本中,贺厉囚-禁“谢悠悠”的地方。
然而下一刻,当她看到推门进来的玄卿后,立刻反应过来,并不是做梦,她是真的到了这里。
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掀开盖在身上的绒毯,赤脚朝他奔去:“玄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我不是在你车上吃粥吗?怎么……”
话没说完,她已经明白了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那么熟悉的脸孔,此刻偏执的表情却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玄卿……”她声音在发颤,随她摇曳的眼波飘忽不清,“你在我粥里下了东西……?”
玄卿看着她,没有否认:“是。”
“为什么?”她感到崩溃,“你怎么能这么做?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玄卿没回答,反问她:“薄兰栖救了你,那我们的婚事还作数吗?”
谢悠悠愣怔:“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玄卿突然激动起来,“我都听到了!老爷子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所以,只要薄兰栖醒来,你就会和他在一起,我说的对吗?”
“怎么可能!”谢悠悠也拔高声音,激动地否认,“我已经答应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薄爷爷是这么跟我说了,但你没听到我怎么回答的吗?我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薄兰栖醒过来!玄卿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答应当场就点头了!”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没有说谎。
可他终究还是敌不过长久以来求而不得的煎熬和失去她的恐惧,玄卿别过头,固执地说:“就算你这次没有答应,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悠悠,我等了太久太久,我不想在即将得到你的时候,又一次地失去你……”
谢悠悠气得发笑:“薄兰栖救了我,我感激他,我欠他!但报恩的方式有无数种,我为什么要选择最俗套最狗血的以身相许?!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就这么不相信我会嫁给你?!很好,现在你如愿了,玄卿,我们的订婚——取消!”
最后一句话,让他刹那间抬头,发暗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订婚取消。”谢悠悠又说了一遍,“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就没必要在一起。”
玄卿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讽刺地笑起来。
他早就算准了会是这样,他早就知道,被抛下的那一个,从来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