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贺厉不可能因为她一句骂就放过她,知道她不喜欢烟味,他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摁灭在桌上,不是滋味地说:“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念两辈子?”
听他这话,是根本不相信她没重生?
谢悠悠也懒得跟他解释,反正这种自负的人只会相信他愿意相信的,哪怕事实就摆在面前也不会看一眼。
于是干脆顺着他的话,应道:“是!他就是那么好,就算他不喜欢我,就算他一次次地拒绝我,就算他永远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我也还是喜欢他。”
觉得这话不够刺激他,她顿了顿,转头注视他眼睛,一字字道,“哦不,我爱他,我爱薄兰栖。”
如她所想,这话轻而易举就惹恼了贺厉。
他脸色更沉,发红的眼死死盯着她,火气在胸口冲撞,他拼命克制着自己,不想像上辈子那样一时冲动又伤到她。
可情绪已经临近爆发边缘,很难就这样平静。
于是,桌上的香槟塔成了牺牲品。
哗啦一声巨响。
露台散了满地的酒液和玻璃。
在众人寻声赶来前,贺厉扔下一句“很快,你就会后悔爱上他”冷着脸,摔门而去。
对于贺厉而言,这是又一次的不欢而散;但对谢悠悠而言,这是又一次的成功添堵。随着一次次的交手,她早已从最初的恐惧脱离,害怕解决不了任何事,她必须直面,尽自己所能保护家人和朋友。
事实证明,当面怼贺厉,可比哭哭啼啼东躲西藏的感觉爽多了。
看来以后没必要躲着他了,他敢来,她就敢怼!
瞥了眼满地狼藉,她不屑地笑了。
不就是掀桌吗?以为谁不会?要不是他溜得够快,她一定叫他尝尝这堆玻璃渣的滋味。
动静惊扰了附近的人,很快秦家的佣人便过来查看情况,见谢悠悠一个人站在满地的玻璃渣里,连忙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野狗,掀了一桌酒就跑,还好我躲得快,没被咬到。”
佣人诚惶诚恐地道歉,目送她离开露台。
丑事被揭露,谢悠悠赔罪的说辞还没想好,暂时不想面对薄兰栖,便没回去找玄娜他们,顺着悠长走廊慢慢往前走,不时停下来欣赏墙上的名画。
在最后一根罗马柱的背面,意外地看到了玄卿。
他坐在阴影中,头低垂着瞧不清神色。
“玄卿?”她蹲下来,凑近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难不成席间被灌了酒,醉了?
玄卿确实喝了不少酒,但混迹生意场的人谁没练就一身好酒量?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醉到这样失态的地步。
真正令他失态的……
是方才他在露台听到的那番话……
他也是听说金茂似乎和薄兰栖闹了不愉快,而谢悠悠也在场,想起先前金茂话里都是对她的不满,便匆忙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