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打发走了围在身边的这帮高层, 薄兰栖示意秘书和助理先回去,自己则来到角落窗前, 松了松领口, 点了一支烟。
片刻后,一圈阴影落在脚边。
他没有回头,只余光轻扫, 瞥见来人是贺厉。
毕竟是曾经关系亲近的表兄弟, 彼此十分了解——
在薄兰栖看来,这个表弟自从回国后就变了, 别的不提,就他对自己这份刻意的疏远明显得根本不需要探究;而在贺厉看来,这位表兄也和上辈子不一样,尤其在于,他对谢悠悠的态度。
贺厉也点了支烟, 一片沉默的白雾中,彼此心里百转千回。
半支烟燃烬,薄兰栖开了口,省去多余的话,径直问道:“什么事?”
“表哥还真是了解我。”贺厉表情似笑非笑,也不兜圈子,将辗转反侧想了一夜的事直接道明,“那我就直说了——刚回国的时候我就听说,表哥你在外公的寿宴上拒绝了和谢家的联姻,所以我很好奇,昨晚表哥又为什么特意去看谢悠悠的首演,还做出送花这么暧昧的举措,不喜欢还钓着,这么没品的事,我想表哥你也做不出吧?”
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弹掉烟蒂,薄兰栖说:“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问我?”
贺厉哼笑,表情意味不明。
薄兰栖又吸了口烟,烟圈散开时,道:“据我所知,谢悠悠她已经交了男友,但凡有点道德底线的人,都不会选择插足纠缠。”
他话里有话,指的是昨晚贺厉在音乐厅门口硬要塞给谢悠悠玫瑰一事。
贺厉却咬着“男友”二字做文章:“男友?你说的是玄卿?还是…另外两个打起来的蠢货?”
薄兰栖眼波微漾,侧目看向他。
贺厉又是一声轻笑,继而告知:“无论你指的是哪一个,反正都是谢悠悠的男友。”
虽然不明白昨晚薄兰栖那番举措的缘由,但不管怎样,只要谢悠悠的名声够臭,这两人就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惜薄兰栖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露出厌恶之色,他听后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语气淡淡道:“那是她的自由,倒是你,这么关注她的私生活,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想法?”贺厉并未藏住自己的心思,虽然不想赞美情敌,但他这位表兄确实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只要他标明对谢悠悠有意,他就绝不可能夺人所爱,便大方承认,“是,我是对谢悠悠一见钟情,所以我特意来问问表哥的意思,要是你喜欢,我就不出手了。”
顿了顿,又若有所指地补了句,“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薄兰栖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沉默地转过头,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指间,烟缓缓燃烬,坠落的火芯烫了下手背,轻微的疼痛让他回过了神。
面无表情地扔掉了烟蒂,薄兰栖没有给他回答,就这样结束了这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