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叹道:“依我看,佟佳氏说的有理。那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您去插一脚就是多管闲事。皇上只是一个八岁孩童,人都是会变的。也许他随了他额娘的性子,将来也是个恩将仇报的。您的心思全都白费,还要落个埋怨。”

琪琪格敷着眼睛不吭声,阿茹娜接着又劝:“那位太后身子娇贵,三天两头病一场。人家是病西施,您是装西施,这能一样吗?皇上是个聪明孩子,他今天似乎已经瞧出了破绽。您猜皇上心里会怎么想?”

她上前把琪琪格眼睛上的冰帕子摘下来,浸到冷水里重新洗了一遍。

“您已经是太后了,不愁吃不愁穿,您上面只有太皇太后和皇上,是宫里第三尊贵的人。皇上想做明君,必定会做个孝子,明面上一定会给您面子。荣华富贵都是您的,您再不要去趟这个浑水了。咱们就在咸安宫里,过自己的清静日子不好吗?”

琪琪格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等着阿茹娜给她敷眼睛。

敷完了眼睛,琪琪格卸了妆发簪环,换了身舒适柔软的衣裳躺床上去了。

人际关系又复杂,又奇妙。以前大家在一起千好万好,世易时移,人心易变,以前的好都变成了坏。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都变了味道。

阿茹娜的话很有道理,现在皇上不愿被母亲病态的爱束缚,所以来向太皇太后和琪琪格求助。等到将来,他长大了,渐渐淡忘了母亲的不好,他还会这样想吗?

琪琪格隐约是记得的,佟佳氏死的早。万一佟佳氏因为此事身体败坏下去,将来玄烨会怎么想?

琪琪格烦躁地掀了被子,她还是太心软,太莽撞,太迟钝。

事情已经办了,她才知道后悔。

翻来覆去一夜,琪琪格一整晚都没合眼,直到天蒙蒙亮才合眼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阿茹娜派人去慈宁宫给琪琪格报了病,没有去慈宁宫请安。

昨晚太皇太后召见了黄太医,她细细询问了琪琪格的病情,知道她根本没病,所以心里并不是很担心。

不过既然琪琪格装病吓唬佟佳氏,那这个戏就唱得圆满些。太皇太后许了一个月的假,让琪琪格在咸安宫好好养身体。

得了太皇太后的准许,琪琪格更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