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的起一千两金子,家境自然十分不差,平日里人参灵芝的进补,人气儿也足,是阁主最爱吃的补品之一,而另一种,就是铁手这一类习武之人。

铁手扬了下眉,抱着肘嘿然一笑,道:“那还真是可惜,在下出门在外, 身上可没有一千两金子。”

只凭绿珠身上的香气,他就断定,暖香阁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尤其是二楼的异香,他是一定要查的,只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不宜打草惊蛇。

谁知,绿珠动人的眼波一转,一只小手点了下朱唇,嗔笑道:“可惜什么?那都说与外人听的…”

她的眸子清凌凌的,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认真的、专注的神色如一只小鹿,柔声道:“奴身在风尘,最是钦慕您这样的英伟男子,不能得到一夕欢好就罢了,莫非连请您上去饮一杯酒都不成么?!”

铁手妥协了,他的视线落在绿珠身上,在少女状似羞涩的咬唇之时,忽的扬眉一笑,将怀疑与警惕藏在心中, 道:“只是喝一杯酒, 自然并无不可。”

他一向豪迈坦荡,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从一个女人身上去查线索,不过就在拒绝之时,他又一次嗅到了,这少女的身上奇特的香气,尤其她一开口说话之时,哪怕是铁手,坚定的心志也有所动摇。

绿珠一听,娇俏的小脸儿上见了喜色,她对一旁的龟公比了一个手势,这才一撩发丝,欲语还休的横了铁手一眼,柔声道:“请跟奴到楼上来……”

宜州如今死去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异香,尽管与阁中的暖香不同,却也容易引人怀疑,至少有个号称“小神捕”的家伙, 就暗中来过一次调查真相。

一个人,若是进了一次暖香阁,出去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必须要悄无声息的、不知不觉的,将盘中猎物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她在前引路,铁手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他是一个能任大事的人,而能当大任之人,一举一动理应是举重若轻的,因此他一点也不心急,不畏惧。

一上二楼,先见到几个殊色的美人儿,衣着轻薄的令人面红耳赤,她们三两成群,侍奉在几个锦衣公子的左右,甚至有几个只披了一件薄纱,露出白羊似的身子,朱唇分张,用口渡给客人葡萄酒。

“不好,又来了,就是这种诡异的香气……”

铁手的视线平和,尽量不去看她们的身子,他嗅到一股奇特的香气,与绿珠身上的一般无二,叫人忍不住的放松心神, 想要沉溺于这温柔乡之中。

比起一楼的风雅,暖香阁的二楼,就是活生生的纸醉金迷,一眼看去不是美人的玉体,就是一掷千金的赌桌,红珊瑚的串子、绿翡翠的手镯就随手丢在地上,上供的葡萄美酒,洒的比喝的还多些。

在这里,没有什么文人雅客,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肉欲,无论是美色还是珍宝,一切都唾手可得,缀了珠子的红纱幔垂下来,掩不住的奢华。

“不对,和死者身上的不太一样,而且……不知为何,嗅起来并不令人放松, 甚至还死气沉沉。”

铁手的心沉了下来,纵观二楼,他一个香炉也没有看到,可一接近几个锦衣公子,那奇特的香气却越来越清晰, 这奇特的香竟来自于那几个女子!

和绿珠一样,她们本身就是二楼的香炉,由于衣着轻薄、一览无余,他看得清楚几人没佩任何香包,什么暖香阁,“暖香”竟是从女子的体内而来!

绿珠不知铁手心中所想,一见他看到美人,并不避讳的看过全身,又四下里看了一眼,似乎被二楼的奢华迷了眼, 不由得一笑, 道:“奴香不香呀?”

这香气,可是阁主大人赐予的宝物,男子闻了就会立刻拜倒在石榴裙下,一旦与男子交合,就会一点点窃取他们的生气,供给阁主恢复伤势,就不必为了恢复伤势大量进食, 引起官府和仇家注意。

通常而言,她们这些得到妖血之人,是不会离开二楼的,不过为了得到更多的青春,定时到一楼甚至外头去猎食, 已经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供给阁主的生气越多,就能得到更多青春,而那些生气阳气耗尽的男子们, 自然就只有一死了。

铁手不急不嚣、不动声色,仿佛也被这香气吸引了一样,目光温柔,道:“不知姑娘用的是什么脂粉,在下回益州之时, 也给家中的夫人捎上一盒。”

他有一身铮铮铁骨,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让出半分底线,可在这种诡异的境况下,哪怕是铁手,也不得不伪装一下,麻痹对方的警惕。

绿珠羞红了脸,抿着唇笑了一下,道:“阁里不用什么脂粉, 这是奴的体香, 您要不要再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