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条凳之上,面前空空如也,再看了看手表,离着1:00还差两分钟,卢珘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又累又饿。
从水榭的最东面坐起,到了卢珘他们7人这里,玄武山的新生算是到头了,视线越过水榭之间的水带,先往背后看,玄武山的人数也就相当于青龙山的三分之二,再往前看,好吧,他们还不是最少的,朱雀山还要比他们少上一成的数量,而最南面的白虎山目测应该和玄武山差不多,哪怕多一些,也可以忽略不计。
卢珘不得不把关注点投向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然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足以将人折磨疯掉。1:00整的时候,水榭间的水流忽然湍急了起来,打东面开始,一片片的惊呼声传来,后头的小朋友纷纷“战术后仰”去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前头的消息传来,流觞曲水堂这个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曲水流觞”本是一种历史悠久的祈福仪式,其中一个关键的环节便是参与者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游放置盛有美酒的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意为除去灾祸和不吉。流觞曲水堂通过水流传来的自然不会是酒,而是随波逐流而来的一只只装满美食的食盒。
尽管食盒遭到了饿急眼的孩子们的哄抢,可由于水流运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首尾相连的形成了生生不息的美食大循环。卢珘面对着一盒海鲜炒饭,一盒烤鸭三吃,一盒装着一小盅佛跳墙的食盒,嘴里正在啃着一条酥炸小黄鱼,脑袋里满是记忆中的《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
《报菜名》的204道菜自然不可能都有,但随水而来的这些美食,还真是七八成在这里头都能找见,只不过10岁上下的小孩儿,哪怕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又能吃多少呢?何况还有包括荣暖在内的3名师兄师姐在背后来回的转悠,提醒浪费粮食会扣开元积分。
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开元积分是干什么的,却不妨碍新生们一个个乖得如同小鹌鹑,以至于“流水食盒”彻底一去不复返,转而又传来一长溜茶水小点心,哪怕平日里对茶这种东东并不感冒的小朋友也一个个小大人似的端茶啜饮,倒是小点心已经难得有人动了,毕竟之前吃得实在有些撑。
由始至终,刚熟悉起来的小家伙们倒是没停过谈天说地,嬉笑怒骂。
姜玮怪腔怪调的跟说故事一般的介绍他家的情况:“我妈也是开元的学生,可我爸却是净尘佛法学校的。有一天,他的师傅问:‘姜植啊,你随为师修炼佛法多年,是否也愿意随为师一道剃度出家?’,我爸当即就点头了,可剃度三天后,三校大比开始,我爸跟我妈一见钟情,当即,俩人手拉着手跑到他师傅面前要求还俗,把他老人家气得呀!”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梅七白听得兴起,转而问诸葛超:“那你呢?”
诸葛超很随意的说:“虽然我家跟姜玮家只隔着一条河,可姜玮家算是东山省的,而我家却是北华省的,如果我再早出生个两三年,赶上上一批的招生,恐怕就该去鸿钧真武学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