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呵”字嘲讽至极,依照卢珘的脾气,通常情况下碰到这么一位,老早想法子阴回去了,可到了这么个莫测的地方,不知道对方的深浅,必须夹着尾巴做人这点她还是明白的,哪怕心情再不爽,她还是道了声谢,随即出门去了。
梅七白这会儿已经帮她挑好了初级制符套装和初级空白阵盘套装,这两套东西正是装在破布口袋里,被扔在石墩子上的那一堆“垃圾”,小胖墩见卢珘终于出来了,从屋檐下挂着的黄符堆里揪出一张拴着蓝绳的卡片,冲着梅七白说:“我帮你把东西挑好了,你来付一下灵珠,咱们就能走了。”
直到逃离“东方符阵”的范围,卢珘和梅七白才松了口气的把破布口袋拆开,里头是用破破烂烂的草绳扎起来的两捆东西。边拆,梅七白还边问:“你刚才怎么在里头呆那么老半天,就不怕被老驼背的臭嘴给熏到。”
卢珘耸了耸肩:“我只是跟他打听一下选购清单里的东西而已。”
梅七白不可思议道:“你不会真打算买那些吧,又不是必须的,而且,光看那些东西的名字,我就闻出了很贵的味道。”
两人也不敢彻底把东西拆散了,草草的检查了一遍,一捆里头有一支笔杆中间印着八卦的竹管毛笔;一个和装竹炭墨水差不多的大号竹节桶,只是这回的软木塞是红色的;最后就是比三星草纸更加细腻一些,颜色已经彻底褪去青色,且黄色略微偏浓艳了一点的符纸,有一卷封箱带那么宽,被卷成了婴儿脑袋大小的卷儿。另外一捆里头有一把竹管篆刀,竹管中间同样印着个八卦,刀分两头,一头是极锋利的斜切刀刃,另一头则是斜切的等腰梯形,两头都用竹管套住封口;10块一指厚,一次性纸杯口大小的青黑色圆饼石头;以及同样的一卷符纸。
光这两捆东西就把梅七白的蒲草双肩包装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功夫,霜刃庐的窗口前也没人了。二人忍着灼热,借着外界的明亮阳光探头朝黑洞洞的室内看去,明明挺大的店面,里头却显得相当局促,从紧后头还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咣咣咣咣”、“刺啦刺啦”的声音。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直达天花板的铁质货架,上头都堆满了或是看着眼熟或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东西,而几乎就在眼面前的那一排放满了一掌宽的木盒子,且由下至上,越是往上,盒子的长度就越长。
“小修士好啊!”在俩人低着头讨论最底下那排为什么长等于宽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把二人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瞧见了一片古铜色的腹肌。
这是一个看着比东方符阵的驼背年纪更大的老头,当然,这仅限于他那把花白的头发以及沟壑丛生的面庞,可要论起身材,这肌肉虬结的状态,恐怕时下那些所谓的健美教练都望尘莫及。
俩小朋友并排恭恭敬敬的打招呼:“爷爷好!”
肌肉老头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这里对你们来说热的难受吧,好了,不耽搁你们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