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高在上的首领,素来意懒情疏,对外界一切近乎漠不关心的列昂尼德斯米尔,这一刻,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暴戾可怖!
最早跟在列昂尼德身边的人曾告知他:千岩竞秀,四季如春的美丽家国奥列格煞原是一颗臭名昭著的荒芜星球,上面的原住民跟养蛊似的互相厮杀,最后存活下来的全是满手血腥、罪行滔天的恶徒,以人为食,非人非兽。
二十年前,列昂尼德登临此地,激浊扬清,扫荡乾坤——十日之内,将整个星球的魑魅魍魉屠杀个一干二净!
奥勒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是一国元首,举重若轻,满眼淡漠,坐看众生垂死,蝼蚁求存。他差点忘了,这人本是星盗余孽——自小在豺狼虎豹群里辗转向生,又于血海尸山中以杀证道的一代枭雄。
维桢对列昂尼德的过往一无所知,依然被他难看的脸色唬得不轻。
她弱不胜衣地半趴伏在床沿,吓得雪色指尖颤了又颤,鬓角全被汗水濡湿了,一双翦水秋瞳含泪顾盼,似杏花烟润,分外让人心生怜爱。
列昂尼德诡异的有些想发笑。
他进来的时候脑海里尽是各种暴烈残戾的念头,恨不能将这个胆敢欺骗自己的女孩子撕成碎片。待真见到了人,她甚至连话都不需要说,就这么楚楚可怜地望过来,他就丢盔弃甲,不战而败了。她如此柔弱,甚至承受不了自己的一巴掌。况且生成这样,似乎犯了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无论她做过什么,自己是非娶了她不可的,也势必要抱她,亲她,狠狠地弄她,还要让她为自己孕育孩子。那么如果将人打伤了,最后麻烦的还是需要亲自照顾她的自己。何苦来哉?
列昂尼德脸色变幻数息,最终归于平静。
他嘴角甚至含了点笑意,蹲到维桢跟前,“觉得很好玩,嗯,维维安娜垌文迪许小公主?把我跟猴子似的耍得团团转?”
维桢看着他此刻云淡风轻的脸容,想到方才此人狠龇着牙,狂蟒吐信般的阴毒冷戾,突然想起母亲方瑾儒告诉自己的一项古华夏艺术——川剧变脸,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