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家里没炭了,早就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福伯难为无炭之火。

跟福伯挤在一起,两个人抱团取暖吧,李余没那个爱好。更何况,福伯还有个内人,就那个熬粥的只能把饭做熟的妇人。

“别睡了!起来……起来把那些破门窗给拆了生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府好歹也有几间破房,年久失修的,还不如直接拆了取暖呢?

“郎君,事关王爷的脸面,万万不可啊!”福伯是个死心眼,坚守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讨饭的恶习。

“拆!必须拆!我看谁敢拦着我?”

什么皇家脸面,什么酸枝木、花梨木、金丝楠木——呃,这个金丝楠木的还是可以留下的,赶明儿送到当铺里换些钱也是好的嘛。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一阵砸下来,温暖的小火苗就燃起来了。

“真暖和啊!”

看来,木讷如福伯也逃不脱真香定律。

李余很是大方的一笑:“多拆一些,把你屋里也生起火。今夜咱们就先这么过,明儿一早你就把天后赏的那几匹绸子给卖了,换点吃的和煤,呃,也就是石炭。”

“不行啊!千万不能这么干啊!”

就像是李余要卖他的婆娘一样,福伯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极力反对,而且理由还很充分:“天后所赐,不能轻易变卖。卖了,就是大不敬的罪名。而且,石炭那东西,炭气太重容易中毒,只有那些实在活不下去的穷鬼,才用那东西啊!”

“你是不是对咱们的现状有什么误解?咱们就是那个穷鬼呀!”

劳资现在都快冻死了,还留着那丝绸,等着做寿衣吗?

而且,买点石炭做个蜂窝煤,弄个带烟囱的煤球炉子,很丢人吗?

至于天后所赐之物是否能卖,李余没多想。料想以天后的慈悲心肠,一定见不得老李家的人被冻死吧?

丝绸,必须卖!

石炭,也必须买!

否则,只怕还没等到天后那五十米的大刀挥起,他就被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