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忽然道,“这水你别用了,我给你烧水洗。”

阿弗蓦然听他这么说,也闻了闻水,“怎么了吗?”

赵槃也不确定。他只是略通些岐黄之术,觉得水味儿隐隐发涩发苦,浸蚀药性太大,长久用之,或对人身体有所耗损。

他问她,“我记得你颇晓得些医术。”

阿弗失笑,“我哪里会医术,我之前采草药都是为了赚些糊口的钱。”

赵槃陷入一丝沉色。糊口?

她之前竟连糊口都很艰难。

阿弗身冷体寒,不易有孕,或许与长久依赖此水生活有关?

然水可清,屋可搬,身子要是毁了却再难修复……他真应该再早点遇上她。

赵槃敛去神色,拍拍她的背,柔声道,“行了。去屋里等着吧。”

他撇去了热泉不用,临时从小山坡上砍了两捆柴,在阿弗家的土灶下点火烧水。

阿弗家的锅小,每次能盛的水不多。如此烧了好几趟,才凑出足够的水量来。

他本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会伺候人的,但好在学起来不难,花不了多长时间。也好在他伺候的人不多,不用花太大的力气。

阿弗疚然说道,“你……你竟会做烧水砍柴?我、我自己来就行。”

赵槃神色不明地睨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若是觉得愧疚,以后就少跑两趟,也算是补偿我了。”

阿弗黑下脸来,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水放好了,阿弗却迟迟也不肯换下脏衣衫。她扭扭捏捏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

赵槃凝滞,随即便是一阵好笑。

除去她逃跑的日子不算,他们几乎是日夜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