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儿,你不阴白。”苏轻轻伸手摸着父亲的墓碑,感受到刺骨的冰凉,“父亲疼爱了我一辈子,他去世之时,我都没在他身边,你尚且都能为父亲修缮墓碑,而我呢!有时候我非常后悔,我不该去帝都,我要是留在安平县,说不定父亲也不会死!”说着她低下了头,眼泪如雨水般一泻而下,与黄土交融在一起。
“姐姐勿要自责,父亲走的时候很欣慰,你永远是父亲的骄傲!”苏鑫看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姐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用袖子拭干了泪水,从食盒里拿出一坛酒和四个酒杯,一一斟满酒,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她,道:“来,咱们姐弟俩敬父亲母亲一杯。”
苏轻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端起父亲那杯浇入了身前黄土之中。
接下来几日,苏轻轻带着苏鑫和厚礼到隔壁县走访了大姐和二姐,把当年的秘史告诉了她们,她们这才知晓惊天秘密,原来轻轻不是她们的妹妹,这位俊俏的公子才是她们的胞弟,父亲的独子。苏轻轻还请了族中长老来见证,这样一来,苏鑫的名字正式写入苏家族谱。
弟弟的事情尘埃落定,她一个人矗立在未央湖边,领略着未央湖演奏的动人心弦的乐曲。她从怀中掏出那根黑底镶金锦带,不由自主地思念起了念歌。此时此刻,念歌在干什么呢?伏案于华裳宫,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或者和后妃们缠绵。
说来她与念歌的缘分就始于未央湖边,十年前,就是在湖边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阿炎的黑底镶金锦带。至此她与西夏的缘分便分隔不开了、
苏家别院的书房,苏鑫手把手教阿勋写字,开始阿勋很不耐烦。她的性子动如脱兔,一刻也闲不下来,让她安安静静伏案写字,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但苏鑫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来教导他这位未婚妻,阿勋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他的真诚,竟然一口气写了半个时辰。
苏鑫温柔地望着面前这个将要和他携手一生的女子,虽然才与她相识数日,但已经被她与生俱来的活泼和乐观深深吸引。与此同时,他还要谢谢他生命中的贵人,一辈子最尊敬的姐姐。姐姐不仅从慕容离手里救出了他,还给了他一段美好姻缘。
回到屋内的苏轻轻,看见弟弟和阿勋这么温暖的一幕,露出了一抹久违了的灿烂微笑。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轻轻不过才走了二十多日,李念歌就消瘦了一圈。要不是朝政支撑着他,他肯定会一蹶不振。这些日子,国师荀曲一直称病告假,一直在府里休养。李念歌不免心中生疑,想起当日的对峙,国师说是蒲颖给平儿下毒。因为当时他被轻轻气昏了头,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现在想来,国师与蒲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必要无端攀咬。
还有蒲颖为何会毒杀平儿,寡人对她不薄啊!他想到了一个重要证人,呼延氏,当日呼延氏也指证蒲颖参与谋反。李念歌在心里暗喜,还好自己留了呼延氏一命,解开这个谜团,大可以问她。
“邱墨,你去安排,阴日将呼延氏秘密带来华裳宫,寡人有事要问她。”
“诺!”邱墨躬身行了一礼。
李念歌从座位上站起身,径直走出殿外,朝着苏轻轻曾经住的寝殿方向走去,邱墨一直低着头跟在身后。自苏轻轻走后,他便吩咐下人们一日三次打扫她的寝殿,就是期盼着她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他在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吩咐邱墨晚上宣荀曲与夫人到华裳宫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