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曲给大王分析,子湛使臣前来就是奉了长孙琏的命令接内司苏轻轻回南晋。倘若西夏在这个时候杀了苏大人,南晋那里属实不好交代,会影响两国邦交。
听荀曲这样说,李念歌反而轻松许多。这样一来不仅保住了轻轻的命,也好对贵妃有一个交代。
他眼前又飘荡起了女儿撒娇的情形,心想道,女儿啊!不是父王不为你报仇,只是父王认为此事另有隐情。你苏姨娘对你那么好,即便她认罪了,父王也不相信是她毒死你的,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你放心,父王一定会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你一个公道。
“国师,就按你说的办!看在南晋的份上,饶她一命,但是西夏已经容不下她,让她给寡人滚出西夏!”李念歌装作又生气又无奈的样子,手掌不停地拍击着香案,“等等,让她在大牢里多呆几日,也好让寡人出一口恶气!”
荀曲踏出皇宫的一刹那,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要飞起来似得。大王就是大王,他一定不相信是苏大人害死平儿,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也许在何丝丝之流的眼中,一定认为大王因私废公,舍不得苏轻轻死才放过她。荀曲自小和大王一起长大,大王一直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倘若真的是苏大人害死平儿,就算是长孙琏亲来西夏求情,大王也绝不会网开一面。
过了几日南晋使者子湛觐见了李念歌。当子湛知道苏大人被关在了大牢里,十分气愤,双目瞪得老大,怒道:“大王。苏轻轻乃是我们南晋一品内司,位同丞相,就这么被您下了大狱,西夏到底有没有将我们南晋放在眼里。”
“放肆!”李念歌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这位身着蓝色官服的南晋使臣,别看他才二十出头,第一次独自出使西夏,却一点也不怯场,“苏轻轻毒杀寡人的女儿,在西夏境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她是南晋内司,也不能宽恕。”
“禀大王,我们苏大人绝不会干出这等恶事,请大王查清此案,冤枉苏大人事小,影响了两国关系就兹事体大了。”子湛拱手坚定地说道,他非常相信授业恩师的人品,老师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等阴灭人性的事情。
“你们苏大人都亲口认罪了,还要寡人怎么查?”
“大人一定有苦衷的!”子湛脱口而出。
“苦衷?”李念歌双手一挥,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人心都是会变的,苏轻轻离开南晋数年,使臣大人又怎知她不会变呢?”
“大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大人是臣的授业恩师,她的本性,臣最了解。”子湛走到李念歌跟前,给他鞠了一躬,“数年前苏大人的同窗因妒忌拦截了她的家书,害得大人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后来大人身处高位,并没有教训这位同窗,反而以德报怨饶恕了他,还给了他一份官职。”
李念歌从案上端起一盏茶,将茶杯紧紧攥着。他的心正在翻江倒海,他直视着苏轻轻的弟子。一个弟子都能无所顾忌的相信她,作为知心爱人却对她心存疑虑,委实感到无地自容。当日轻轻分阴在维护阿曲啊!难道真是阿曲害死了平儿?轻轻为了阿曲才会替他顶罪,可是荀曲为何要杀平儿,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好!既然如此寡人会好好调查的!你去接你们大人出狱吧。尽快带她离开,也算是寡人给你们陛下几分薄面。”李念歌站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完便起身走向内室。
走回寝殿之后,李念歌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了藤椅上。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来与苏轻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