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肚兜是给云美人的孩子做的吗?”她来回抚摸着那块肚兜,红底金线,针脚也很细腻,可见琪夫人是用了心的。
“是啊!云美人怀的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我自然要尽些心力。”琪夫人满脸柔情地看着那块肚兜,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好像这孩子是她亲生骨肉一般。“也不知这个孩子长得像陛下还是像云美人妹妹?”
“夫人,依下官之见,您绣好之后先让御医检查一番,再去送给云美人。”
“大人,这是为何?”
“小心驶得万年船,夫人记住一定要谨慎,不要给别人任何害你的可乘之机。此事又事关皇嗣,必得小心为上!”苏轻轻拉着琪夫人的手轻轻拍了拍、琪夫人点点头。
午后,长孙琏正在龙延殿休息,由马三宝伺候着。阿炎再一次来到了乾安宫,今日荀曲就在宫里,他很害怕荀曲会对苏轻轻下手。乾安宫里方沁询问阿炎为何要一日三次来乾安宫,阿炎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苏轻轻让方沁先下去,自己则带着阿炎进入了内室,要与他好好谈一次。
“四皇子,荀曲要对我下手了吗?”她与阿炎面面相觑,淡然道,“你们那国师性子也太急了。”
阿炎愕然地看着她,她果真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与荀曲的关系,还有荀曲对她下手的事情,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趁着阿炎沉默之时,苏轻轻将那根黑底金带取来放在阿炎面前。
“这东西总算物归原主了。阿炎,六年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不是南晋人,这黑底锦带是西夏皇族专用之物,西夏王李念歌有三个兄弟,大哥夭亡,三弟常年驻守怀州,你一定就是西夏王的四弟李岩吧!”
“原来苏大人早就知道了!”阿炎从案上拿起自己扔掉了六年的黑底金带,他的一时疏忽,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不错,我就是西夏四王子李岩!可苏大人,我对陛下”
“你的忠心,我自然知晓,要不你和荀曲还能在宫里随心所欲吗?”苏轻轻眼中闪出一道金光,“荀曲想杀我,你想保我,所以你一日三顾乾安宫,就是为了不让我惨遭荀曲毒手?”
“大人,您一定要小心,荀曲一向狡诈多端。”阿炎担忧地提醒道,他的心终于可以放在肚子里了,苏轻轻既已知晓她身处险境,自当有所防备。
苏轻轻骄傲地指了指门口那几个舍人,那就是她几日前去布库房挑选的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荀曲想下手恐怕没有机会。
阿炎看此情况也放心了,大人自保无虞,可是自己怎么办呢?那荀曲还眼巴巴等着他刺杀陛下呢?他再三权衡着,手里的茶杯拿起又搁下,他瞟了一眼对面喝茶的苏轻轻,要不把这件事告诉苏大人,大人一向足智多谋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对策。
不行,此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苏大人到底是南晋人,万一知道荀曲要刺杀陛下,肯定会告诉陛下的,那时候荀曲性命不保,自己如何向王兄交代。
他随便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半夜的时候,有人跑到乾安宫来禀报,说是陛下刚刚在琪夫人的寝殿里遇刺了。苏轻轻赶紧起身,头发都来不及梳,迅速赶往琪夫人寝殿。一路上顾不上寒风刺骨,一团怒火涌上心头,难道是她看错了阿炎的为人,他到底是狠心的党项人,陛下啊陛下,这次是轻轻害了您。
到那才知道,原来是柔弱的琪夫人为陛下挡下那致命的一刀。陛下安然无恙,琪夫人却香消玉殒。长孙琏神情呆滞地抱着顾长依的尸身瘫软在地,周围的地板被长依的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