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需系铃人。
落雪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柱子后。
小竹头倚着柱子沉沉睡去,破烂的衣服遮住了他可怖的身体。
落雪给了他一个美梦,因此他眉头舒展,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柔软的表情。
如果他可以选择,是会选择重回噩梦般的现实,亦或者幸福的、什么都未失去的梦境?
似乎有些残忍,落雪手指顿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梦境结束,悠悠转醒。
在看到面前少年时,他仍未完全反应过来。
好似母亲依然坐在床头缝补他因贪玩而摔破的裤子,哥哥拿着药膏小心擦着他受伤的膝盖。
少年面容柔和,就像对他微笑时的哥哥一般。
不自觉亲近。
他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死?
他应该觉得可怕,又没有感觉到可怕。脑子晕乎乎的,像坠在丰收时堆成小山般的棉花中。
小竹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瘟疫,很大的瘟疫,我也被感染了。但是有一天,阿娘为我端来了治疗瘟疫的药,后来我的病好了,再后来我就死了。阿娘他们也死了,全都疯了,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怕,我们逃不掉……”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因为没有了痛苦,便只剩下伤心。
落雪问道:“哪里来的药?”
“有人说,江水可以治愈瘟疫,还有更好的药,但是阿娘没有抢到。”
“去哪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