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
一听到这个名字,要不是之前林驹向贺延年提起过有人在打听鹿禄和鹿姜的消息,顺便聊了几句关于梁家人的话题,贺延年甚至都记不清楚这人是谁。
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为防止露馅向鹿禄多问一句“梁秋是谁”的,但听着鹿禄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实在不对劲,贺延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动声色地往下接着话。
凡事开头难,鹿禄一旦起了话头,之后所要说的似乎就轻松了很多,如今又是对着电话讲话,看不见贺延年的人,说起来更少了几分忌惮,将心里头这么久塞着的东西全都说了,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实在好受不少,到了最后,也没忘记要和贺延年商量商量梁秋突然跑来找她的原因。
“说不定他就是想来见见你?”贺延年将手臂撑在阳台上,仿佛可以想象到鹿禄此时的气恼和烦闷,只能努力在努力柔和语气,免得稍有不慎又引发了鹿禄的火气。
“见我?怎么可能。”鹿禄发出一声嗤笑,她可不相信梁秋那样无利不起早的人会专门找到她学校来就为了见她一面,“哎呀,我们就是在商量他为什么要跑来见我,你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想的是目的啊,反正我不相信他突然跑来就是单纯想见我一面。”
贺延年对于梁秋这人也并不了解,所有的印象都是从旁人口中得来的,而其他人说的东西甚至还没有今天鹿禄向他吐槽说的多,他甚至都没有见过梁秋这个人,自然也无从判断梁秋突然来找鹿禄的目的,只能自己模模糊糊地猜测,还要注意不要让鹿禄生气太过,只能顺着鹿禄的话往下说:“嗯嗯,那他说了些什么呢?”
“我没听完就走了。”鹿禄一说到这里也有些后悔,说不定自己下午的时候再多在办公室里停留几分钟听听梁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也用不着在这里费尽心思猜测了,只是她实在忍受不了梁秋那装模作样的姿态,莫说多待几分钟,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烦躁,“唉,早知道我该多听听他想说些什么,但我真的听不下去。”
“听不下去就不听啊,直接转身走掉。”贺延年看着阳台外的树影摇晃,在心里思索着不知道鹿禄会不会也烦躁得挠头发,也乱成这树影的模样,声音里不由带上几分笑意,“你也不用太烦躁了,不要为无关的人和事去费心神,如果他来找你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肯定会再来找你的。”
虽然贺延年并没有笑出声来,但鹿禄还是听出了贺延年声音里带着的笑意,她不由地开始抬杠道:“那要是他不来了呢?”
“哈哈哈。”贺延年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音,“他要是不来了那还不好吗?你就可以不用这么烦了啊。”
“要你说。”鹿禄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非要回答。”
“你放心,他肯定会再来的。”听到鹿禄的声音染上些许烦躁,贺延年立刻收了笑声,“你都说了他找来你学校,还装模作样演戏,被你这样下面子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且他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在贺延年看来,梁秋既然会来找鹿禄,那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再一联想暑假的时候林驹告诉他的消息,贺延年觉得说不定那个时候,梁秋就已经在打听鹿禄的消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去找鹿禄,这样粗略一算时间,至少也有两三个月,肯费这么多时间,怎么可能因为鹿禄一次不搭理就直接放弃了,后面肯定还会再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听了贺延年的话,鹿禄不由地点了点头,傍晚时分的风十分凉爽,吹走了她白日军训时候带来的疲倦,也吹走了因为梁秋带来的烦躁情绪,贺延年的电话里传来室友呼喊他去洗澡的声音,鹿禄听见贺延年匆匆应了一声,鹿禄知道贺延年的住宿楼供应热水是有时限的,对着电话道:“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你的事,我再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准备告诉鹿姨啊?”贺延年刚回答完室友的话,刚凑近手机就听见了鹿禄最后一句,顿时惊呼出声来。
贺延年本来对隐瞒了鹿禄暑假的事情有些心虚,他想着,要是鹿禄把梁秋找她的事情告诉了家里,那他也只能把暑假的事情告诉家里了,虽然也没什么大用,但好歹让家里知道梁秋准备了这么久,多谋划谋划,不要掉以轻心,但如果鹿禄不告诉家里,他也就不多事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把这个告诉我妈妈?梁秋找过来我已经够烦的了,要是告诉了我妈妈也不过就是带着她一起生气,再说了,我连梁秋来找我干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鹿禄倚着窗台叹了口气,还是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