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善变的赵仙枝逗乐了,全都放下了对夏菊花要出远门的担心。
的确没有啥可担心的——在平安庄人眼里,夏菊花已经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们觉得就没有夏菊花干不成的事儿,别人出门不放心,夏菊花出门还能不放心?
这一次夏菊花先是坐汽车从县城到了承平地区,被郑主任接上之后,当天两人就坐火车到了省城。说起来可笑,上辈子夏菊花只在电视里见过火车,坐,还是两辈子以来头一次。
见她一直望着窗外,郑主任怕她晕车,问:“夏大队长,你头晕吗?”
夏菊花摇了摇头说:“不晕。”
“不晕就好,从省城到羊城,咱们还得坐两天多的火车呢,要是晕车可遭罪了。”郑主任觉得很庆幸:一般没坐过车的人,长时间看着窗外很容易晕车,夏菊花这么看都不晕,那再坐两天多应该也没事儿。
有时候人真不能庆幸太早,在羊城下成之后,看着吐得天昏地暗的夏菊花,郑主任就是这种感觉:一开始坐着不晕,咋后头又晕上了呢?
夏菊花顾不得跟他解释,自己晕车是因为火车上的人太多,站起来就没有再坐下的地方,空气又太浑浊,加上她一直担心自己内兜里的钱,所以坐车的这两天多,根本没咋合眼,不晕才怪呢。
现在夏菊花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嗓子里一阵阵酸涩搅得她吐了又吐,脑子也仿佛不是自己的,忽悠忽悠象还坐在车上一样。明明脚蹲在实地上,可身子就是觉得还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