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守密局宿舍。

宋文清正在书写着什么，他身后的黑影却忽然膨胀起来，扭曲如同魔鬼。

“你疯了吗？”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居然是在大会上公然提出来！现在所有督查都在关注，我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普渡慈航大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完不成任务我会死……也会拉你陪葬！”

“那你觉得呢？”宋文清转过了椅子，悠闲地看向黑暗，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你有办法不声不响地让他们进入封棺镇？”

“可以不……”

“可以不去封棺镇弄死他们？”他嗤笑了一声：“方法呢？”

“颍河市七位捕食等级100，闯过了第一条天堑的异能者。我刚冒着风险杀死了秦老头和陆云业，还敢动手？”

对方没有回答了。

实际上，这几天的排查异常紧密。好几次都让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许久，对方才咬牙道：“我一直想不通。”

“我们从一只懵懂诡物成为主宰，经历了多少坎坷。为什么浓雾刚开始一个月，人类涌现出这么多捕食等级100以上的异能者？”

“很正常。”宋文清淡淡道：“我们活得久，但人类经历了几次浓雾，他们手中的积累并不少。尤其是大夏帝国。作为世界上唯一没有断代的文明古国，底蕴更加深厚……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普渡慈航大人在方寸山困着出不来？”

再次沉默。

又过了数十秒，黑影才冷哼了一声：“‘天工’和‘神造’，基本都握在人类手中，真是可恶。”

“这就是他们抵御至高之塔的根基。”宋文清漠然开口：“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不过……越往后，这些外物越不重要。最后的决战……还是要看我们谁的核心战力更多更强！”

他磨了磨牙：“可惜，唯一性异能只有人类能够融合。我们要获得只能通过剥夺的方式，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急着对李云瀚动手！”

他舒了口气：“摸底测评是最好的机会。”

“失去这次机会，他就真正在新军中站稳了脚跟，以后再想动手，难了。”

“机会已经给你了。契约是让我们出手相助，我已经仁至义尽。再完不成，和我无关。”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许久，一个嘲弄的声音才响起：“血腥十六，你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了一声咔擦声。

宋文清刚拿起钢笔的手停下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流过一抹寒光。

“别叫那个名字。”

“哦？因为是蛾神大人的失败品吗？”身后的声音嗤嗤地笑了起来：“你就在颍河市，居然连蛾神大人的第七枚卵都没保住。让对方没有成年就陨落在了鬼女的捕食区，还丢了孕育中的‘神造’，难怪你被赶出来了呢……呵呵呵呵……”

滴答滴答……诡异的声音响得飞快。

声音缓缓消失，房间里的滴答声也停了下来。

宋文清没有开口。过了几分钟，才挑眉冷笑：“蠢货。”

“唯一性异能……你以为就普渡慈航想获得？”

……………………

嗡嗡嗡……随着螺旋桨的嗡鸣，二十来架直升飞机划破浓雾。飞向所有任务地点。

“到了。”

飞行员竖起大拇指：“几位督查就在不远处，一旦有任何事情，只要从对讲机呼救，他们很快就能到。”

“各位，好运！”

李云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机身侧方，副驾驶员已经打开了舱门，冷风咆哮着灌了进来，卷起漫天浓雾。

“李哥……”所有人都穿着迷彩服，脚蹬军靴。狂风呼啸，不知是怕还是冷，季长辉满脸苍白，欲言又止。

“我……”

“别表白，不接受。”李云瀚挑眉道：“没人会永远保护你，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哈士奇，要学会自己拆家了。”

季长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仿佛轻松了许多，看向苍茫迷雾，眼中畏惧也渐渐淡了下来。

是啊，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无需再退！

“保重。”他朝着李云瀚点了点头，咬牙一跃，飞快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五分钟后，李云瀚戴上护目镜，深呼吸了几口，纵身跃下飞机。